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亲密客厅丨我不是在开玩笑吗,怎么就说我是性骚扰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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郭德纲的玩笑


近日某盛典上,郭德纲当着沙溢胡可的面,五次调侃安吉,说“我才是你爸爸”。随后郭德纲发微博回应此事,称这只是熟人之间的玩笑:“我跟他们夫妻这么逗着玩够十年了,如果人家不开心,我十年前就应该道歉。当然,现在不开心也道歉”。

什么是性骚扰?

裴谕新:

美国联邦地方法院规定,凡是让对方觉得不愉快的跟性有关的玩笑或者行为,甚至只是做出一个性交手势或者拿一个性玩具在对方面前展示,只要让对方觉得不愉快,都可以称之为性骚扰。

侯虹斌:

美国女权主义法学家凯瑟琳·麦金农(Catharine A.Mackinnon)最早提出以性别歧视为基础界定的性骚扰概念,并在《职业妇女性骚扰:一个性别歧视的案例》一书界定性骚扰为:“在不平等的权力关系中,施加违背意愿的性要求”。性骚扰其实与权力相关。

玩笑背后的权力关系

侯虹斌:

首先,郭德纲的玩笑里含有一个意思:我和你妈妈发生过关系,我有这个性能力。这个现象很多地方都有,看上去无伤大雅,但实际上意味着这小孩可以欺负,可以性骚扰他妈妈。但是你敢对你上司或者与你有利益关系的人这样说话吗?

其次,郭德纲重复了五六遍“我是你爸爸”,这不仅仅是性骚扰,从某种意义上讲,他在娱乐圈里的权力比沙溢胡可大,而且这里面还含有一种群体性规则:你经得起被人欺负我们才认可你,你经不起欺负就是不合群,我们这个娱乐圈就觉得你不行。

裴谕新:

就是说,你要是进入这个圈,你就要受苦,因为我们就是这么受苦过来的,所以现在轮到你了;

另外,从郭德纲的趣味来讲,或者从我们见到的中年男人的趣味来讲,他会觉得说“我是你爸爸”,别人一定会认同他。可能有些观众还会觉得心里特得意,好像自己就变成了郭德纲,可以去占人便宜。

侯虹斌:

其实我们都知道,在某种规则上,弱者很难去公开表达他的看法,因为他公开表达的话,就表明我不玩你这个圈了。

今年年初,柳岩被人扔进水里,最后竟然还是她出来道歉,没想到自己被人欺负这件事引起这么多重视,意思是,他们不是欺负我,而是开玩笑。

所以当郭德纲这件事发生时,如果哪一天是沙溢胡可向大家道歉而不是郭德纲,我完全不意外,因为这就是里面的权力规则。

怡霖:

这更多的不是一种性方面的想法,而是在显示他自己的权力。

这让我想起林志玲早期刚来内地发展的那几年,她自己在一个访谈节目里讲到,在一个聚会上有人来敬酒,林志玲说她脸过敏喝不了,当时某天后级歌星就怒了,说“你装什么装,这酒你喝不喝,你敢不喝?”然后林志玲就喝了。

侯虹斌:

某公开活动上,冯小刚和范冰冰有一个合作,所以他们礼貌性地抱了一下,然后冯小刚就说“啊,胸好大”。其实这是一个非常标准的性骚扰。

范冰冰已经很有权势了,但某种意义上,冯小刚相对于范冰冰来说,是知名大导演,也许范冰冰某一天要有求于他,或者以后会有合作;另外一个权力意义是,他是男人,即使是同级别甚至还略微低一点,男性始终认为我比女性要高,我可以骚扰你、凌辱你。

我在想,假如是我在一个公众的场合下遇到这种事情,即使我意识到这是性骚扰,但可能因为这背后的权力关系,我仍然不能够公开地反对,不太愿意截然地把这个面目拉开,所以想想还是蛮可悲的。

裴谕新:

像柳岩,其实是因为在大家欺负她之前,就已经被贴上一个“性感炸弹”的标签,她在道德上是站不住脚的。

如果大家都拿一个女性作为攻击对象的话,实际上,无意之中就建立了一种男性的联盟。

我们访问过一些女企业家,她们说在工作场合常有男性会说“我们抱一抱啊”,可能抱得特别久、特别紧,而她们因为工作上的利益也没办法做出直接的反抗。这实际上就已经是一种性骚扰了,这不是打你一巴掌,是一种友好、裹着糖衣的炮弹,看起来好像是调节彼此间的气氛,“我跟你熟我才跟你开玩笑的”,甚至有些人会说,“因为你长得好看所以我才跟你开两句玩笑嘛,你要是丑我还不理你呢”。

怡霖:

而且有的时候,他们会以此作为考验对方的方式,看你能不能忍得住。特别是对于刚入职场的女孩,有些上司会有意无意地摸一下头发,一旦你好像有明显的反抗或立马流露出不悦,他们就觉得这个女孩不行,心胸太狭窄,或者是你太大惊小怪,你开不起玩笑,类似这种评价就会出现。我们访问的一些女企业家,她们能成功,就是心很宽,不会斤斤计较这些,即使有这样的性骚扰,也装不知道。

侯虹斌:

其实,合适的情况下,女生还是可以给自己争取更多空间。

我一个朋友以前在地方做主持人,一次聚会时,一个比较大的领导要跟她喝交杯酒,并对所有人说,你不喝就是不给我面子,其他人就起哄说快喝快喝,“给他一个面子”、“这么大的领导能看得起你”之类的话。

然后我朋友就说,我跟你女儿一样大,如果你的女儿在酒桌上被一个男人这样强迫喝交杯酒,你会开心吗?把那个领导说得青一阵白一阵的,其他人就说,开玩笑的。但是我朋友说,“这不是开玩笑,要不要把她女儿叫过来,让大家观摩一下喝交杯酒”。领导脸色都白了,后来没吃完就走了。

她是当着所有人面前说的。

从此以后,没人再敢对这个她提出任何陪酒的要求,她的事业也没有受影响,因为大家都知道这个人不好惹,欺负她,她也会让你付出在所有人面前丢脸的代价。


有时候,玩笑性的夸奖也是一种冒犯

裴谕新:

同学聚会的时候,有些中年人自己在单位里位高权重,已经习惯跟女同志开玩笑,这个时候他在聚会上跟女同学开玩笑,就说“哎呀你现在怎么越来越漂亮啦,你看你穿这个小短裙腿白的呦”。

这明显是冒犯了这个女同学,她的身体又不是放在展架上让你观赏的。

而且,在国外有些场合,夸奖别人容貌是不合适的。

侯虹斌:

比如说在一个酒吧里,大家都单身,大家默认是一个娱乐场合,不过分的恭维是可以接受的。

但假如我是一个外交官,我们要谈国家与国家的利益,而你一开始说“美女呀”,你就把自己这个国家的形象给打折了,因为她这个时候代表的是一个国家,涉及到严肃的利益问题,靠的是能力而不是容貌。

所以我觉得在很多情况下,这种所谓的玩笑也跟场合有关。

裴谕新:

实际上,你评论一个女性外交官“美,穿的衣服很得体”,这里面含有一种轻蔑的意思,因为,你没有把她看作一个对手,你认为她职业上的表现都是不值一提的,容貌上的表现才能引起你的注意,没有把她放在跟你平行的位置上来评价,并且含有攻击意味。

比如我们有些女教授如果打扮得非常漂亮,去做一个非常严肃的报告,主持人就会过分强调“这是一位美女教授啊”、“今天特别荣幸有美女来给大家讲座啊”,这种就是非常不合适的。

你们有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?你发一个朋友圈,他不在朋友圈里评论你,他专门发私信你,说你是里面最漂亮什么的,这个时候我心里是不舒服的。

侯虹斌:

你说的这个情况我也经常碰到。问题是,他根本不知道你们之间的关系是怎么样,你们之间的友谊其实根本没有达到他可以随便评价你、表扬你的程度。

我希望他们知道人与人之间有条界限,假如你不知道你跟他之间的界限在哪里的话,甚至连表扬都可能是一种冒犯,女人对男人也是一样的。


骚扰与玩笑,你我如何应对?

裴谕新:

玩笑实际上是人际关系的润滑剂,你开玩笑的目的是让两个人变得更加亲密,互相尊重,而骚扰是用玩笑来包装。

如果是性骚扰的话,你其实是要压制别人,你能感觉到你占在上峰,洋洋得意,然后对方又没办法去反驳你。其实,开玩笑这个人心里是非常清楚这个玩笑与骚扰的界线的。

怡霖:

之前有一个男性问我,是不是你们女性在这些方面过于敏感,我们就是开开玩笑,你们却把它上纲上线到性骚扰。但是我觉得,你既然是对我开这个玩笑,就要看我高不高兴,而不是你认为它只是玩笑就行,我觉得你对我开的玩笑冒犯了我,那就是性骚扰。


因为开玩笑是双向的,而性骚扰是单向的。

侯虹斌:

第一,女性如果是被人开了很不喜欢的玩笑,要尽可能去反驳、反对甚至抗议;

第二,男性要知道,如果你们基于侮辱性的玩笑,女性是完全可以反抗的,在法律更严明、女性意识更强的地方,你可能会被告上法庭,西方就有非常多这样的例子。

像包贝尔出了柳岩那件事情后,可能短时间内他的事业不会受到什么影响,但现在很多人一提起他就很反感,长久来说,他的形象已经不可避免地受到负面影响;郭德纲经历了这件事之后,也许他还有一些粉丝,但我知道很多他的粉丝已经转黑,认为他不应该这样。

裴谕新:

大家要形成一种共识,用这种性骚扰去压制别人的话,实际上是非常low的,不仅得到不了想象中的那种胜利,反而会被大家看不起。

会开这种玩笑的人,在亲密关系当中也会处理得一塌糊涂,因为他根本不去考虑对方的感受。

如果永远不考虑别人的感受的话,你在生活中就会发现自己会处处碰壁,情商低就意味着处理不好人际关系,而现在人际关系是工作中非常重要的资源。

整理 丨 律如

排版  |  小鹿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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侯虹斌|为什么文艺女青年在人到中年时都走上了灵修之路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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​2017-01-02侯虹斌阅微闺房笔记

前不久,国内有个最红的视频自媒体号,做了一个视频《我是谁?我为什么来到这个世界上……》,讲述了作家卫慧现在的生活。在这个视频里,她穿了一件深色棉麻素袍,脸色庄重深沉。我吃了一惊:我没有想到她会以一种这样的姿态,重新了现在世人面前。

也许年轻一代已经不太知道她了,但在2000年前后,卫慧非常走红,她的小说《上海宝贝》,因为作者是美女,半自传,又有大量性爱描写,半年售出超过十一万本,这还没算上盗版呢;《尖叫的蝴蝶》《像卫慧那样疯狂》等书,都极尽撩拨之能。你所知道的情欲叙事、身体写作、美女作家,这些非常“燃”的词,都是十多年前由她来开启的。而且,在西方世界,她的书也很畅销。

在卫慧小说中,和情欲放在一起的,还有物欲,赤裸裸的物欲,永远是“他脱下我的CK内裤”,无所不在的品牌、身份识别符号,这样才能构成一个光怪陆离的欲望都市的奇观。在品牌拼凑成小说这上面,郭敬明都得喊她一声“前辈”。

这些年来,卫慧在美国定居,宣传新书,忽然“咚”的一下就没有消息了。

现在从视频里知道,9年前,她放弃了美国绿卡回中国,迅速结婚生子又离婚;现在,她成为了一位家庭系统排列导师、禅修者。

“家排”是一种什么东西呢?它是德国人伯特·海灵格建立的。我摘录一些百度上的定义和描述吧:“世间诸多的问题,在家排看来,无不源自于爱。觉悟的智慧的爱使人幸福,盲目的迷失的爱会带来种种痛苦。……基于当代量子物理学及生命全息的理论,这些莫不与家族系统中能量流动的顺畅与否息息相关。”

简单地来说,就是“用爱发电”,还可以召唤出各种各样的灵验。

在这里,不去评判“家排”这种玩意儿是好是坏,但总的来说,这就是一种“信则灵”的“神秘学”,与心理咨询似是而非,而且价格非常昂贵。

从卫慧前些年写《我的禅》,她走到今天,也不是没有前兆的。

(年轻时的卫慧)

这些年,我也认识一些高知分子的女性朋友,在她们经济达到一定的自由的时候,忽然转向了“身心灵”这一类的东西,要么当导师,要么成为信徒。她们非常虔诚地说,自从入了门之后,让她看到了灵异事件,“神灵”附体,感受了源源不断的能量源泉……而且她们还会努力让你相信那些都是真的。没有哪次,我不被她们神叨叨的说法吓得毛骨悚然的。

它们可能各种宗派不同,但不管是“身心灵”“拜上师”“家排师”或者别的,它们的共同点是:玄妙的,不可言说的,诉诸非理性的,用科学无法与之沟通的。 

女作家的转向,卫慧绝不是第一个。一度与她齐名的上海“身体写作”的作家棉棉,微博名是“棉棉mianmian素食”,曾发了一条:“若见他人过,当省自心慢,原谅能息恶,金刚即萨剁——上师法语。”

至今仍活跃着的作家安妮宝贝,早几年更名为“庆山”,她经常使用“修行”一词,不久前也发了这样一条:“我一切都好,有时只是想净化一下生活,简单地活着,暂时没有表达,勿挂念。”

其实,这几位在两千年初最大红大紫的女作家,还是有很多相通之处的。她们都是写情欲的一把好手,更是喜欢进行各种物质的堆砌,不管是彰显有钱土豪有品味,还是清淡低调有品味,物欲就是她们笔下的隐形主角。同时,她们都是畅销书作家,很有钱,非常有钱。

年纪轻轻的时候,她们已经享受到了最充裕的物质生活,有过丰富的人生体验;现实生活要打动她们的阀值太高了,没有多少值得她们在追求了。我们常人想要追求的金钱、体验、名望、地位,她们唾手可得。而这些作家又是敏感的人、聪明的人、不甘心平淡的人,还要想寻找新的突破。不约而同地,选择了“玄学”“禅”“灵修”“佛”之类的东西,作为人生的突破口。

不止是历经喧嚣的女作家们,这类“神秘学”,也成了无数功成名就或者生活无忧之后的中年人的完美藏身之所。接近它们、奉信它们,不像学术或者知识一样,需要扎实的基础,需要循序渐近的学习,还得认真思考;学术和文化这些,都是真功夫,偷不得懒。学一门手艺啊、好好健个身、跑个马拉松啊,这些也是扎扎实实的,每天努力多少,都可以验证,也不能虚晃一枪。而“灵修”,要求的是有钱供奉、有钱去上课、亲近“上师”或导师,感悟,静坐,天份,灵性……是好是坏,都是一张嘴。

而且,一旦接近这种玄妙的东西,神乎其神,他自己或者旁人,都会认为格调很高——当然,既听不懂,又要很多钱啊,格调能不高吗?

这个角度的自我突破,是最轻松的,也是最能拿得出手的。

女作家只不过恰好是这些成功人士中的一员而已。

(卫慧与她的工作坊 图/卫慧新浪微博)

跟男性成功人士的盘手串、穿唐装、搞国学、拜上师,认证仁波切等等一样,女性成功人士也可以玩玉佩、穿唐装、拜上师、成为“灵修”专家。如果是作家,那在这些之上,还有话语权,还可以影响更多的人;有的,比如说卫慧,还可以通过这个再赚一笔。

之所以这么多人都选择这条路,一方面,是我们的社会不安全感太强了,成与败都出于不确定因素,翻云覆雨,所以越是成功人士越是笃信各种不可知的力量,神秘学;包括马云、王菲、李连杰这样的顶尖人士。另一方面,我们的作家、文化人、社会精英,思想资源太过匮乏,学习和思考能力不足,他们不愿意学习更为系统、更为成熟的世界观,想取巧,才纷纷掉进“神秘学”的坑里。

不过,他们要是真愿意,就随意吧,人本来就有退步的自由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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侯虹斌|凤姐飞得再高,还是比你矮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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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7-01-13侯虹斌阅微闺房笔记

"凤姐不仅努力,而且还有那么多奇迹支撑着她,包括意外地走红,神奇地去了美国,早已飞得远远超出她的出身所能想象的最高点了。但在城市精英看来,仍然飞得太矮了。"
希望你能看明白,我的旨意并不是在批评凤姐,而是批评这种“精英”。
也希望你能看明白,我在反讽的是什么,不要再来质疑我为什么看不起和嘲笑凤姐了,不要把我批判的观点当成我的观点了。

凤姐又一次爆红了。

当然,她本来就很红,而且,一直还断断续续地停留在人们的视线当中,不曾消失。

不过,新年伊始,她的公号文章《罗玉凤:求祝福,求鼓励》还是成了一篇爆款文,并且引发了一波汹涌的争议。

凤姐如今处于一个什么样的社会阶层当中?往好的说,她是网络上的名副其实的大V,微博几百万粉丝,凤凰网主笔,还去了美国:这些标识看起来好像是成功了。

但另一方面,她在美国是一名修甲师,经济不宽裕,并没有交到稳定的男友,她诚恳地表明自己仍然是美国的底层……

有些人看来,凤姐是一个励志典范,她正在走向成功。然而也有人认为她从头到尾就是一个笑话。还有人这样评价她:浑身虚假的包装货,说她一个字都多余。

( 网友拍摄到罗玉凤在美国一家美甲店工作)

其实大家都明白,所谓的“成功”是相对而言的。“我奋斗了18年才和你坐在一起喝咖啡”,是这个不平等的世界的常态。

假设一个农村女性,能通过努力走进城市,找到不错的工作改善生活,就能算是成功了。竟然不靠婚姻就能去到美国,并扎根下来,那就更了不起了。

但凤姐的奋斗路径,以及她如今的结果,完全在精英的期待之外,这才是争议点。

这十多年来,网红风起云涌,只有两位网红是依赖着“审丑”成名的,并且真正改变了自己的生活。一位是芙蓉姐姐,一位是罗玉凤。

问题在于,宋小宝或贾玲等这样的喜剧演员,再来自底层、扮相再丑,不管是他们自己还是观众,都能划清生活与角色的关系,不会把角色的“丑”误植于他们个人身上。而芙蓉姐姐与罗玉凤,则是把自身融进了“丑”之中,“丑而不自知”;不是认为自己美若天仙,就是认为自己才高八斗,看起来还像是认真的。

正是她们的这种愚蠢荒诞和认知错位,才极大地吸引了大众的注意,一炮而红。

而且,她们一直在持续地制造话题;她们吸引人的方式,始终都没有脱离“丑”这个范畴。

(芙蓉姐姐)

但凤姐或芙蓉姐姐,真像她们展现出来的这么愚蠢和可笑么?

这么多年来,芙蓉姐姐一直在跑各种活动,收入不俗,她或她的经纪人当真不知道她的“S型舞蹈”的水平如何吗?肯定知道,但她必须保持自己的独特风格,丑,就要丑到底,才能符合她的人物设定,才有一定的市场空间。

比如凤姐,真的不知道自己不可能嫁给奥巴马吗?在一定程度上,她也必须吻合大众对她的无知和狂妄的想象,才能继续葆有话题度。

她们,不过是明白了,只有持续成为审丑的主角,才能够收益最大化。虽然,她们的“收益最大化”,在有学历、有资源的精英们看来,仍然不值一提。

在这篇《求祝福,求鼓励》中,逻辑是很清晰的:凤姐出身农村,母亲早就教导她“你要认命、这就是你的命”;但她坚持不认命。可通过各种考学、打工、试图写诗等等方式,都无法改变命运。她剑走偏锋地去征婚,不管这是有心栽花还是无心插柳,却走红了。

(罗玉凤走红前在一家超市做收银员)

凤姐算不算是一种自戕式的表演?她的自我矮化与自我丑化,算不算是一种通过践踏尊严来获得关注和成功?

这确实是一个相当难回答的问题。她在一定程度上是靠着大家的嘲笑才红起来的,当大家不再嘲笑她的时候,她的关注度就会少了。

这几年,她持续不断地努力,正在从一个“丑角”转化成“正旦”,想显示她的写作能力。但这条路是非常拥挤的。不依靠卖“丑”和卖“苦”,她还能停留在关注的舞台上?没人知道。

更残酷的是,凤姐不仅努力,而且还有那么多奇迹支撑着她,包括意外地走红,神奇地去了美国,早已飞得远远超出她的出身所能想象的最高点了。

但在城市精英看来,仍然飞得太矮了。

凤姐还是太穷,还是没有改变社会地位;而城里人一出生,天然地就比凤姐死去活来地努力飞翔的海拔更高了,他们除了欣赏凤姐可供“审丑”的那一面,怎么会觉得她成功呢?

归根结底,凤姐还是不够有钱,不够成功;要是她安心岁月静好、含笑面对生活也罢了,偏偏她又不肯认命,一心想“成为你们”。这难道不好笑吗?

这让我想起欧逸文在《野心时代》中写道,他在采访之后发出感概:“在农村的等级排行,地位唯一比年轻女子来得低的人,便是对未来还心存志向的年轻女子。”

凤姐正好是这个等级排行中最低的那一类人。


首发于冰川思想库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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侯虹斌 | 把彩礼抬高或者压价,哪一种对女人更好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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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7-01-17侯虹斌阅微闺房笔记

这一两年,各大主要官方媒体,都会隔三岔五出个新闻报道,忧心忡忡地阐述农村嫁女的彩礼太高啦,男人结不起婚啦。每次,下面都会收获一面倒的挖苦:二十年前你们把女孩往土里埋,现在反倒嫌媳妇贵?这不是重男轻女合该此报应吗?

也不是没有好消息,《齐鲁晚报》就报道了邹城市一个村的“移风易俗”,“80%的村民都签订了移风易俗承诺书”,并详细报道了当地第一个没要彩礼的新娘子赵小姐。这个报道非常有典型性,我把重点列出来:

新娘是1990年出生的。新郎在外当兵6年,这是军婚。男方每年回家一次,两人是异地恋,只在每个周末凭借QQ聊天和电话联系。

新娘新郎不收彩礼和嫁妆,婚礼也很简单,新郎家的亲朋只吃一顿午饭,每桌也只有一碗菜。有照片为证。

(媒体报道截图)

新闻还说,“张楼村80%的村民都签订了移风易俗承诺书”。村里女方结婚不愿意这么节省,村支书要上门去说服……报道的导语是:

“在外当兵6年的张XX回来结婚了,而更喜人的是媳妇家没要一分钱彩礼,三鞠躬就办完了典礼,这一下子轰动了十里八乡。”

这些新闻的问题,不在于有人结婚不要彩礼,婚礼简单,这是“中性”的,没有对错。我知道的“裸婚”“不举行婚礼”的朋友相当多,这些只是个人选择。问题在于,报道花了很多笔墨来详细地描述婚礼的简朴、寒酸、不合情理,然而主旨却是在赞扬。这是一种不正常的宣传,浓浓的恶趣味扑面而来。

宣传点在于哪里?在于女方如何忍受男方的抠门(至少,新闻是在故意渲染),如何违逆正常人情道理和人伦,顶住压力结的婚。

新郎新娘自己愿意,也就罢了;媒体却是要把人家丑化成“黑典型”吗?这种方式,很符合过往的报道路径:一定要把道德模范写得很惨,希望得到的效果是:这么糟糕的婚都有女人愿意结,你们别的女人还不赶紧结?

可对女性来说,这就是“反婚广告”。

关于农村彩礼,通过媒体叫屈的报道早已不计其数。西北的陇东地区,因为彩礼问题多次上过新闻,就以陇东为例吧。一则报道中称:

“陇东人们最头疼的有两件大事,一是给儿子娶媳妇、二是盖(买)婚房。据笔者调查,近年来在陇东一带农村,娶媳妇彩礼钱连年上涨,最高已达20多万元,最低七八万元。城市彩礼钱最高10万元,最低5万元。但让城市小伙子压力山大的不仅仅是彩礼,还有丈母娘要房要车要排场等附加条件。”

对当地来说,应该也算不小的负担了。

但解决问题,不是强制不要彩礼,而是要看源头。源头就是重男轻女。因为重男轻女,导致二三十年前,大量的女婴被选择性堕胎,或者出生后直接杀死。如此一来,多年后适婚年龄的男性远远多于女性。同时,因为农村地区的女性不能参与分配土地(即便能分配、比例与数额也比男性少),没有财产继承权(即便有也无法与兄弟相比、一旦结婚通常都被剥夺了继承权),更没有平等的权利与人权。侥幸存活的女孩养大了之后,稍为有点能力的,都不得不出外打工。这些年轻女性,哪怕在城市也只是边缘的打工人群,但所得到的人权与自由度,也比农村家乡更多。出来工作多年的女性,很少有愿意回乡结婚的。

另一方面,有权继承农村的土地、宅基地和祖辈财产的年轻男子;懒得出门打工的年轻男子;或者出门打工不顺、回乡还可以啃老的男子,自然就比留在乡下的年轻女子,多了很多很多倍。

在这种情况下,年轻女孩当然奇货可居,一家有女百家求了。

重男轻女的恶果,除了男多女少之外,还有一个,就是把女人不当成人,而当成商品,惯于用“值钱”“不值钱”来衡量。越是性别平等的地方,越是不需要彩礼,或者至少娘家出的嫁妆也相当可观。而越是讲究彩礼的地方,越是重男轻女。这些地方的女婴能活下来并成长,很大程度上,是依赖于女孩现在越来越“值钱”了。

一个趋势就是,现在在不少农村地区,因为男人很难娶到媳妇,就算离婚带娃的女人,再婚也非常抢手;但带女孩的女人,又比带男孩的女人“抢手”得多。因为,离婚女人带的“女孩”,也是一个以后会升值的“值钱”“商品”呢。

重男轻女的问题不解决,把女人当商品的根源不解决,然后规定,所有的女人一律贱卖,不贱卖的,看村干部怎么整你们——这是解决之道吗?

不要以为这种做法很滑稽,从山东邹城市已经看到端倪了。我还看到一篇文章写道:

“……所以,各级党委、政府要有所作为,在限定地方最高彩礼数额上限的同时,将其纳入对县乡(镇)党政一把手及精神文明建设年度考核指标之中,实行一票否决制。”

这种釜底抽薪的计策,相当于强行要求所有的Chanel、LV、Gucci都只能两百块钱卖掉。结果是什么呢?人家根本不卖,或者不在你们这儿卖了。

既然要把女性当成商品了,就得尊重商品属性、市场规律。强行定价起不了作用。

像前文所说的邹城市的这种宣传,要是宣传不得力,没人知道也就罢了;如果被广泛传播,大家心里就明白了,以后绝不能在这里嫁娶。对于那些好不容易抚养大女儿就等着回报的广大地区来说,就是一种“断子绝孙式”的宣传方式。


说了这么多,我是认为高彩礼就是对的吗?不,并非如此。彩礼的高低,是商品的定价策略;但把女性当作商品的前提就是错的。我反对行政手段强行把女性贱卖,并不等于我认为女性定了高价就是好事。

彩礼在不同的地方、不同的人手中,情况并不一样。有的是女方收到彩礼后回报以近似价值的嫁妆,有的彩礼是回馈给女儿的小家庭;这两种,算是一种习俗;还有相当一部分地区,彩礼是给父母的,有的就是给兄弟们娶媳妇用的。

彩礼高,并没有提升女性的价值;女性不过是从父系家族进入到夫系家族当中,还是没有自己的地位。为什么女性作为商品这么“抢手”?因为嫁入夫家之后,可以为夫家养儿育女,侍奉老人,操劳家务,共同赚钱,还是稳定的性伴;生下的孩子跟夫姓,万一离婚了妻子就被扫地出门,别说抚养权连儿女的探视权都没有——既然如此一本万利,男性、尤其是农村男性对结婚的渴求度是非常高的。为此,他们不惜花上一家的积蓄去娶妻。虽然昂贵,但是物有所值啊!

其实,娶不起妻子的男性仍然有解决的途径,那就是入赘。然而,央视报道里“陇东婚事”几个穷得娶不起媳妇的小伙子,媒人一提入赘,甚至女方家还能出一点彩礼钱,那几个人立刻一脸嫌弃的样子。显然,他们知道,“入赘”的女婿就如“嫁人”的女性一样,在新家里是没有地位的,是为新家服务的。他们不傻。

既然如此,买不起,娶不起,可以不娶啊。可是不然。媒体或者一些学者经常会利用他们,对社会进行威胁和恐吓:不解决这些人娶媳妇的问题,社会就会大乱,就会有很多强奸案和恶性事件发生。

这种论调,不就是希望女性能充当作抚慰社会不安定因素的慰安妇吗?一个充满了这种价值观的社会,怎么可能对女性有一丝一毫的尊重?

坦白地说,不要说当今中国的社会男多女少非常严重,就算男女数量一样,也会有大量男性无法结婚,不单是因为条件差或穷,而是因为这些人不尊重女性,不把女性当人,本来就不配得到婚姻。在不解决重男轻女、男贵女贱这个根本问题的情况下,就算每个女人的彩礼都抬到一百万、一千万,或者强行禁止彩礼,女性的地位都不会得到改善。

(农村标语,东方IC供图)

我接触过一些人,他们经济条件不错、受教育程度也高。但他们的观点是:“千万不要生女儿。”为什么?“我不是重男轻女,而是因为女孩在现实社会中的生存环境太恶劣了。”

这是一种新题型,性别歧视换了一个马甲就跑出来了说话了。但这也是客观事实。经济的发展,令现代都市中看起来一片岁月静好,到处都是打扮得花红柳绿的漂亮女孩;这些表面现象,很容易遮蔽真实问题,让人以为“男女已经太平等了”。但一到严肃考虑的时候,很多人心里都门儿清,知道生下了女儿,就意味着她进入了hard模式;她要突破很多性别障碍,比男性要面对更多的潜在伤害。这也是直到今天,中国的出生性别比仍然高居世界最前列的重要原因。

高彩礼,只是对女性人格和价值贬低之后的一种抚恤金,是一些女性的家庭抚养了“赔钱货”之后的畸形补偿。很可惜,如今,在很多地方,女性作为一种商品,已经具备了市场价格了,这不是以行政命令、父母、或者女性本人的意志为转移的。想通过权力来打压,只会遭到更大的反弹。

然而,现实的这个社会看起来,妄想解决这样问题,却对男女平等一点兴趣都没有。


本文首发于腾讯大家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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阅微闺房笔记


 

侯虹斌丨别做梦啦,女人地位越低,价格就越会被抬得越高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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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7-02-17侯虹斌阅微闺房笔记

前不久,河南安阳出了一桩凶杀案,新娘在新婚之夜被锤杀。犯罪事实比较简单:

这位姓陈的新郎,父亲是位农民,三个姐姐都嫁了。去年夏天,他在县城买了一套二手房,还买了一辆车。“有了车,有了房,陈某某找对象便有底气了,媒人也找上门来了。”媒人介绍了一位家住某村的女子,彩礼11万。陈家同意了,并且在春节前后举办婚礼,结果新婚之夜两人就发生了争吵,陈某某杀人。

很快,凶手也已被警方控制,想必他将会受到法律的严惩。

但令人玩味的是,几乎所有报道此事的媒体,都主要在说明凶手家里多么想娶妻,这个彩礼出得多么艰难;继而更说明,现在彩礼问题对农村来说,是多么痛苦。

(“沉重的彩礼”(东方IC))

按理来说,反思某件事情引起悲剧,要依靠直接相关性,要分析大数据。

买房买车,是新郎自己及家人的自主行为;交彩礼娶妻,同样是新郎的自主行为;不满意可以不娶。新娘并没有欠他们的。而文中却把被杀者当作灾难的来源,这难道有基本新闻素质的报道吗?

《郑州晚报》的这篇《新郎新婚夜锤杀新娘 因彩礼争执男方被关卧室外》,是较早的信源和长篇报道,被传播很广。

该报道后面大篇幅地写了彩礼的危害,其中一大段就是写“无证驾驶去相亲肇事求顶包“以及车祸逐年增加的“相关新闻”。结论是“在不少农村地区,由于彩礼及车辆严重超出老百姓所能承受的经济范围,已成为一个非常沉重的社会问题……”

瞧,无证驾驶去相亲,出了车祸了找人顶包,这都能把锅甩到高彩礼的身上,这种发散思维,也是无以伦比了。

(徐亚玲是一名钢筋女工,她为了给儿子攒彩礼,每天至少绑4000根铁丝(鑫视界))

这种报道,说明了两个问题,一是报道者的职业素养与逻辑能力低下,不具备分析问题的能力。二是,彩礼已成了某些地方政府限价的重要目标,所以需要调动各种舆论力量来造势,打压彩礼价格,哪怕颠倒黑白也在所不惜。

然而,这种价格调控,既没有正当性,也不会有效果。悬殊的供需比注定了价格是不可能下降的。

我并不说高彩礼就是好事。但既然无论男方、女方、买方、卖方和政府都把女人是商品作为前提了,把相亲市场称为“人市”,那就按照商品的属性,好好让市场价格发挥作用吧。

紧俏商品和稀缺商品的价格,再高都有人买,这是能打压下去的吗?你要打压,那人家就不在你这里“交易”了,人家就不嫁这里了。

这种供需比悬殊的原因很明显,套用大家已非常熟悉几句话吧:

“她们都被你们杀死了,你只关心他们娶不上媳妇?”

“当初是你要堕胎,堕胎就堕胎;现在又要女人爱,女人哪里来?你家儿媳土里埋,已有二十载。如今这帮繁殖癌,想起媳妇来?”

(湖南凤凰苗家,新郎家为迎娶新娘准备的彩礼(腾讯图片))

2015年末,中国大陆男性人口70414万人,女性人口67048万人,男性比女性多3366万人。即便在适婚年龄里,也基本就是这个差距;这也就是所谓的“三千万光棍”的由来。

而实际上,不愿结婚的女性正在越来越多,她们多集中在城市,变成所谓的“剩女”;这么看起来,光棍其实远远不止三千万。仍然愿意在农村结婚的女性,凤毛鳞爪,价格自然居高不下。所以才会有《甘肃光棍村:女方像皇后 一天看30多个男子》这样奇葩的事情发生。

但卖出好价钱,根本不意味着农村女性地位就高了。越是穷困的地方,彩礼钱就越高(占收入比越高),一般也是最重男轻女的地方。越是发达地区,越是疼爱女孩的地方,就越不看重彩礼钱,即便是要彩礼也会有近似价值的陪嫁。

而且,穷困地区的彩礼钱,一般都不会落到女孩手中,它是落到父母手中的卖身钱,是给兄弟们娶妻的赎身钱,女性本身不过是从父权手中转移到夫权手中。

(甘肃,24岁的吕飞飞,今年已经是他相亲的第七个年头。新闻图片)

高彩礼,只是男权社会的副产品而已。它保障的是父权;最终还是男性受益。你若要为夫权而削减了父权的利益,且看父权答不答应吧。性别失衡结出的恶果,受益者永远不是会是女性。

彩礼高的本质,就是女性地位低下。

在不少农村地区,女性出生之前、性别选择就已减少了一部分;出生后,以隐秘的方法杀女婴又占了一小部分;成长时,不鼓励女性受教育;分财产时,女性分不到或少分土地和宅基地,分不到财产;婚姻中,家暴是家常便饭习以为常了……

能活到成年的女性,只要头脑灵活一点的,有多少愿意仍然留在贫瘠的、没有财产、没有地位、没有基本人身权利的农村家庭里了?

在这样的社会大背景之下,一旦政府希望把年轻女性这样的“紧俏商品”压价,女方家庭的选择就是:不在这个地方择偶,换个地方。

在不平等客观存在的情况下,民间自发抬高的彩礼价格,实际上是一种均衡,让贫困地区少部分经济条件稍好的年轻男性优先挑选出来。

(安徽砀山县抵制“天价彩礼”)

在自然界里,雄性动物的求偶属性和欲望更强;然而,只有其中优秀的雄性,才有机会把自己的基因传下来,大量的雄性动物是没有交配权的。

人类作为动物的一面,也是如此。自古以来,贫困男性普遍择偶难,中西方皆然。除了女性天然出生比例低之外,杀女婴是很多古代地方流行的通则,加上还有一夫多妾,奴婢制等因素,贫困人口男性终生独身,是大概率事件。

只有到了文明社会之后,一夫一妻制成为共识,那些底层人口才有可能娶妻生子。

但享受了文明社会的荫蔽之后,仍然没能找到合适配偶的贫困人群也必须接受一个文明社会的规则:婚配一定要尊重对方;不可能是配给制。必须靠政府打压或强制女性来迁就的雄性动物,本身就是自然淘汰的产物,他们不适合人类文明的需求。

结婚并不是人类的必需品,上帝不负责给每个人发一个配偶;结婚是奢侈品。现在越来越多的城市女性,已能接受这个事实了。而那些远远超过三千万的男性,也必须接受这种现状。

啥时把女人当人了,而不是一件商品了,自然就不存在彩礼这样的市场了。


原文首发于“冰川思想库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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侯虹斌|全民低素质?这个锅谁来背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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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7-02-20侯虹斌阅微闺房笔记

(媒体报道的深圳某地的共享自行车的命运)

我住在大学里面,大学生骑自行车的需求特别大,所以,在经常看到在自行车密集的区域会有不少整整齐齐的小红车、小蓝车、小黄车;他们都是各式各样的共享自行车,来自摩拜、ofo、小鸣、小蓝等等公司。

但近来,这样的漂亮、齐整、有标识性的自行车就越来越少能见到了。偶尔,又会在离宿舍较远的小树林边、人迹罕至的实验楼背后、偏远的厕所旁边,发现里面居然藏着几辆小黄车或小红车。

那时我就在想了,这种共享自行车,要破坏芯片、据为己有,太容易了;技术上怎么监测并实时制止?车子就放在路边,就算我弄坏它,只要不抓现行谁又能奈我何?道德成本也是成本,造成的损耗怎么分摊?利润又如此之薄,它怎么赢利?

许多社会新闻也在辅证着我的这些忧虑。今天,我看了一篇刷屏的《共享单车,真是一面很好的国民照妖镜》,里面实拍了对共享自行车花样繁多的破坏与毁损;我不由得一声长叹:“我向来不惮于以最大的恶意揣测中国人”,但是,仍然赶不上这些人的想象力:谁能想到,还有人把针插在共享自行车的坐椅上?

▍一

也许是现在的投资环境太美妙了,共享自行车的创业公司仍然处于蜜月期当中。2017 年才过了不到两个月,摩拜就宣布了 2.15 亿美元融资,接着又有报道称ofo正在准备新一轮1.5 亿美元投资,估值达到了10亿美元。在可预见的一段时间里,这些公司仍有大量的钱可以烧。

但如何能盈利,并不容乐观。而其中首先要面对的,就是作为公共自行车的损坏、偷盗与故意破坏等问题。

公用物品,必然有损耗。之前,我想象的是,共享自行车有一部分是无可避免的常规损坏,例如,日晒雨淋,折旧,偶尔的小型事故。一部分是对人性的合理恶估,包括极低比率的偷盗或损毁。就像开架超市一样,这可预估的,可以预先打入成本估算当中。

可现实却非如此。结合之前媒体的种种报道,才明白这个社会的恶毒含量远远高于可预测值。比如说,把共享自行车扛回家或锁进楼道里,把共享车放进汽车后尾箱开到另一城市使用,把它加两把锁收归自己独享,把它粉刷了另一种颜色、加上儿童坐椅专用。

又比如,把共享自行车砸烂的,拆掉车头、坐椅、脚踏的,把轮子卸掉的,把车子扔在河里的,把车子挂树上的,把几十上百辆共享车堆在废墟里无法使用的。

还有人把坐椅上插上针,谁用就坑谁;有的大爷大妈们直接把共享车用绳子围起来,每次使用就交一块钱给他们……至于把二维码刮掉,把芯片损坏,把号牌拆了,简直就不值一提了。

(共享自行车车座上插着针。)

(共享车被偷运到另一城市。)


(共享车被拆烂)

(共享车被扔进河里。)

我不得不认为,共享自行车在中国的推广,非常不合时宜。之所以超市、书店可以开架,是因为其选购商品全程处于监控之下,还有一个出入门的警铃,商品的单件价值也相对不高;一旦偷东西,罪责十分鲜明。因此风险可控。而自行车,整个城市天高任鸟飞,高使用率才能分摊自行车的成本;一旦严格管理,限定使用区域,共享自行车就失去了存在的意义。为了防止这些道德风险,需要极高的管理水平,精确的控制;而一旦投入精力去精准管理了,这个成本就太高了。

在没有设计出有效管理的技术手段之前,这种共享带给社会的收益会远远小于其投入。

它所照出的这些妖孽,很多已经脱离了“没公德”的范畴了,一部分人相当于盗窃,另一部分人则是属于破坏公共财物。只不过金额大小问题而已。但在“共享”这面旗帜下,违法成本极低。共享共享,我也有份享用啊;我拿走了一辆自行车而己,难道你还能把我抓起来?隔壁的张三这样干,李四也这样干,他们都没事,你凭什么说我?

这种没有监管,全靠每个人自觉的“共享经济”,不啻于把小鱼干摆在猫的面前,却禁止它吃。广州这样的大城市,一千七百万人,只需十万分之一的人“素质低”,那么,共享就会失败。

不要考验人性。凡是考验人性的产品,很快都会笑不出来了。

▍二

这二十多年来,素质低、没有公德心这种负面评价,就如中国人的附骨之蛆一样,一时半会儿很难摆脱。破坏共享自行车这样的公共财物如此,插队、随地吐痰、闯红灯、乱穿马路、乱涂乱画、随地大小便、欺凌服务人员等等,也如此;现在有了网络,由这些不守小道德引起的小纠纷,更是经常演变成“素质大讨论”,最后变成嘲讽的大合唱。

(美好整洁的共享车)

中国人的“素质”当然不是这二三十年来才突然变差的。只不过以前在封闭与极端贫穷的时候,这些细枝末节不值得去计较;如今富裕了,公共空间多了,有了对比,方才觉得格外地刺目。

其实我很怕用“素质论”这样的词。这意味着,这赋予了一些人拥有裁决权,它有权力把人遴选为“高素质的”与“低素质的”;同时,可以分配给“低素质者”更少的权利,因为他不配享有。这里就会变成这个裁决权在谁手里,他如何分配权利问题了。

但实际上,大量的所谓“低素质者”,并不是与生俱来的,而是社会环境鼓励与怂恿的结果,是无规则、无是非、无法律的结果;他们是社会培养出来的。扭转这些人的“素质”,甚至不需要长期的教育,只要严格地按照法律法规执行,结结实实地让破坏公共道德的人付了代价,他们的逆毛马上会顺过来,服服帖帖了。

几乎我们日常看到的各种各样的没有公德心的“缺德事”,肇始者理直气壮,无不是因为这两个原因:一,“很多人都这么做”,集体当中没有是非;二,做的人基本上不受惩罚,无需付出代价。

就像前两天,有清洁工刮花了别人的豪车还满地撒泼,说没钱,最后该赔几千的只赔了500元,还有网友批评这司机不仁慈,本不该拿赔偿。——当然,你也可以说这位撒泼的女性“素质低”,但这种“素质低”,是特定环境下理性选择的结果:不守交通规则、颠倒是非是有效的,还可以降低犯错成本。这一定律常年发挥作用,行人乱穿马路,“凑齐七个就一起闯红灯”,电动车、自行车随意穿插变道闯红灯,因为行人再不守交通规则汽车也不敢撞过来啊。而敢闯红灯的司机绝对没有那么多。真的因为开车者素质高吗?不,因为电子眼看得牢、罚得重,一旦出了事故更是罚到倾家荡产,把牢底坐穿。

到了最后,那些在路边等绿灯、守规则的行人,看着一拔又一拔的闯红灯的人都过了马路了,免不了怀疑自己是不是搞错了。这样的情况只要发生多次,很自然就学会闯红灯了。

社会公德这种事,是靠遵守出来的,是靠判别是非、处理公正培养出来的,而不是靠解散“低素质”人群、天降“高素质”人群得来的。

在不同的场景之下,高素质与低素质是有可能转换的。当然,最好的那一部分自律的人能在任何情形之下都慎独;但不可否认,更多的人的行为是与周遭环境的反应是一致的。就像勒庞在《乌合之众》里说的一样,“在孤立的情况下,他可能是个有教养的人,但在一个群体当中,他是一个野蛮人,也是一个行为受本能支配的动物。”

这种身份切换,与中国社会普遍存在的“从众心理”与“法不责众”的心态密切相关。因为个人的行为权责非常明确;而集体中责任是分散的,不明确的,所以可以恣意地不负责。一旦群体中的人犯了错,会被分摊到群体中的所有人身上;所有人都有责任,也就等于所有人都没有责任。

就如共享自行车的损毁,只要没抓现行,每一个个人的责任,被化解到成千上万个城市居民手中了。当他加入了没有责任感的群体,并预判自己不会受到惩罚时,便就完全地释放了自己野蛮与破坏性的本能。

如果不给“法不责众”以机会,来一个罚一个,来一双罚一双,把每个人从“群体”当中剥离出来,每个人都必须独立地为自己行为负责,实际上,这些基于“闯红灯”而临时结成的“违规共同体”,便不攻自灭。

(昨天,一位月入过万的研究生毕业的白领,把共享车刷上漆、安上坐椅,被拘留14天。)

并不是说西方发达国家的人天然就“素质高”,人家只不过不喜欢集体生活与集体主义,也难享受到集体氛围带来的催眠一样的野性唤起而已。另一方面,人家对违反社会公德的行为,该罚就罚,毫不手软,大大地提高了干缺德事的风险。

共享经济这种事,不能指望全民忽然提高素质;只能建立起良好有效的追踪与惩罚机制,只要盗用与损毁的,都能得到严厉追究甚至法律制裁,那么,还用担心使用者素质不高吗?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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侯虹斌|这边女明星冻卵,那边催着放开代孕,是一回事吗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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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7-02-21侯虹斌阅微闺房笔记

就在情人节这两天,有女明星在参加活动时大方地谈及了“冻卵”。一位是田馥甄(Hebe),她在2月14日出席情人节活动,就在接受采访时表示:“应该趁着35岁之前去冻卵一下,这件事要排进通告表里!”

无独有偶,据香港媒体报道,郑秀文也谈到了生育问题,她认为:“对还没确定生小孩的女性而言,冻卵是很好的方法,我自己也没确定生育与否。”她笑言要冻就现在冻,再不冻就没得冻了!

看来,冻卵这件事,对于大众而言,它也已不是陌生的词汇了。早在两年前,徐静蕾就公开接受媒体采访,详细披露自己奔赴美国冻卵的过程,并且表示:“这是世上唯一的后悔药”

明星的示范和普及的作用果然是巨大的。这在西方不算罕见的事情,但在中国的法律还没有准许的情况下,却是个新事物,给人们普及了知识。

冷冻卵子,即取母体健康时的卵子冷冻,阻止卵子随人体衰老,待想生育时取出冷冻的卵子使用即可。据生殖专家称44岁以上受孕率很低,25岁-35岁的女性成功率最高。女性随着年龄的增长,受孕率会越低。

同时,女性取卵前,需要服用促排卵药物,使多个卵泡提前发育,利用穿刺技术从而排出多个卵子,这样才可一次性获得多个卵子。冷冻卵子长年保存在零下196摄氏度的液氮中,无论多少年,只要技术过硬,只要成功解冻,都会像新鲜卵子一样活动。但国际临床上的惯例是冷冻卵子保存5年。

好了,知识普及完了。

就我们视野所及,目前,越来越多的女明星,尤其是港台女明星,都不惮于公开表示自己已经冻卵,或者准备冻卵。

比如,2015年,叶璇就在接受采访时表示,自己早在3年前便完成了冻卵手术;并且还大胆透露:“为了万全保证,我做了两次冻卵手术。”


林志玲也被爆料称,她为让妈妈放心,已经悄悄到台湾的医院冷冻9颗卵子。

舒淇,曾大方承认自己已经冷冻了卵子:“冻卵就像是准备了几颗后悔药放在那里。”

周慧敏,曾经很早就冷冻了自己的卵子。

陈乔恩,也被好友爆出,曾经冷冻卵子。

宋慧乔,也有新闻称,她早早就在医院冷冻了自己的卵子。

甚至连刚刚与国民男神Rain结婚的金泰熙,此前也爆出曾在医院冷冻了自己的卵子,为以后做准备……

为啥冻卵的都是些女明星呢?却很少看到周围的人也作这种选择?

原因很简单:一方面,是因为女明星才会引起公众注意,而对普通人来说这是隐私,并不会广而告知;另一方面,其所费不菲,需要有相当的经济实力,甚至还需要多次远赴外国才能完成。

最关键的一点是,中国的法律不允许。我国卫生部规定,“单身女性不能实施辅助生殖技术的相关手术”;有的医院允许单身女性冷冻卵子,但在使用冷冻卵子时必须提供三证:即身份证、结婚证、准生证。也就是说,一般只有在婚姻生活中,基于身体原因的妻子才有可能实行冻卵。

然而,从上述的女明星来看,无一例外,她们实施冻卵时,都是单身,或者不在婚姻状态;她们并不是为了婚姻而生孩子,而是基于女性自身的需要和喜好,随时准备单身生育。事实上,单身女性是非常大的一个需求冻卵的群体。

其实,这也可以看出来,我们这个社会鼓励的是,女性回归家庭,女性为家庭的生儿育女做贡献;她只能属于家庭,附属于男性。却很少人想过,单身女性也有权力决定自己的子宫使用权与归属权。

而同样的情况,精子库却不同。卫生部要求,我国人类精子库捐精志愿者的基本条件是:具有中国国籍、22~45周岁之间、大学本科以上学历、身高在168厘米以上的健康男性。看到了吗?捐精者并不需要结婚证与准生症。这意味着,男性可以随意处置自己的精子,不受是否结婚影响,而女性却不能处置自己的卵子。

我想,女明星们给我们示范了什么是冻卵,只是让我们知道,女性是可以有更多的选择的,包括单身生育的选择。这是好事。但如果只有主观上为了家庭延嗣才批准的冻卵,那就成了束缚女性的手段了。

(取卵本身就是一个颇为痛苦的过程)

前一段时间,因为要催国民生育二胎,像人民日报、Vista看天下、平安中原等官方大V,均发起了“45岁以后近90%女性无生育能力,代孕是否可放开”等讨论,在试探是否能放开“非商业代孕”。这种政策,显然又是以家庭为本位的,更多的是为男性传宗接代的考虑。

如果把“冻卵”与“代孕”结合,只允许家庭内实施,那么,这种技术就更置女性于生育机器的地位了,男女平等就会大幅度倒退了。

幸好,最终卫生部否定了“放开代孕”这个措施。

总的来说吧,生育非常需要尊重女性的生理和意愿,更多的技术是为了让人们有更多的自由,而不是用更高的科技来束缚人。比如代孕或冻卵,只能是服务于有自主意志的人,而不是更好的绑架女性去做违背她们意愿的事。

我想,姑娘们想要的是想什么时候拼事业就什么时候拼事业,想什么时候生孩子就什么时候生孩子。而不是说,你只能生孩子,生不出来,各种技术来帮你生,一个不够就生两个、三个,直到家族满意为止。

否则,像徐静蕾那样的单身主义不就没有起到应有的意义了吗?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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侯虹斌|不暴富,就对不起这伟大的时代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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​2017-02-22侯虹斌 阅微闺房笔记

最近,有一则社会新闻引起了很多讨论,故事的标题是这样的:《深圳两房一车,却不得不面临失业,中产阶级到底做错了什么?》

38岁IT男,就业于深圳某知名通信公司十年,老婆与他都是农村出身,家里没钱支持,2010年买了套二手房,每个月房贷6000元,并生了个儿子。2016年政策放开,“我响应国家号召”,又生个女儿,让老婆辞职照顾家里。

2015年底,深圳房价大涨,“大家也认为房价有国家托着,只会涨不会跌”,于是又在关内买了套五六十平米学位房,总价300多万。首付不够,第一套房找人抵押弄了70万,凑在一起付了首付,贷款260万,月供17000。70万的抵押贷一个月也要七八千。

问题来了,“全家就我一个人在挣钱,拿到手的工资钱两万多,不包括奖金和分红。每个月两套房贷加上抵押贷就三万了,奖金就用来补贴家用,日子过得紧巴巴。”结果,公司要安排出国,当时他考虑家庭条件去不了,后来HR就找他谈话希望主动离职;而且,不离还不行。

该IT男便到就业市场上看,结果,他们这样三十大几的年纪,在大公司里有平台托着就罢了,到其他企业,能力又不够做高管,基本上连税前两万的月薪的工作都很难找,连每月还贷都不够。而卖学位房,深圳房市低迷,卖的话就要亏大几十万。

他陷入了困境。

很难说他实施的是否就是最优选择。比如说,为什么经济不是很宽裕,还生二孩,买二套房,还高利贷抵押贷款,并让妻子辞职?自以为元老但实际上一进就业市场却全无竞争力。每一步,都可以算作他的失误。

与此同时,还有另一个新闻:一位北京女白领,家在河北沧州,北京上班,每天同时使用出租车、高铁、地铁出行,路上花费225元,路程5小时以上,还要不塞车的无痕接缝才能赶上。一个月四五千的车费不说,天天如此奔忙,生活品质可想而知。但这已经是他们仔细斟酌的结果。

我想,以他们具体的处境,也许有人能做出稍好一点的选择,但未必又是当事人感兴趣的“好”。换言之,谁在那种处境,都很难有十全十美的办法,得到一些必然要放弃一些。只是他们,仍然是中产,大不了就是财务损失,怎么折腾,也不至于过不下去。没必要说太多风凉话,兴许你还不如人家呢。

简而言之,他们的困境,就是绝大多数中产的困境。房子、孩子、股票、车、上班、事业、孩子上学、夫妻关系、父母身体……一定会有几样东西困住你,让你身心俱疲。而其中最难的,还是钱。

之所以是中产,而不是富翁,就是因为这样的一群人并不能实现财务自由。财务自由很难划定一个固定的“金线”,但财务自由是指家庭收入主要来源于主动投资,而不是被动工作,是一种让你无需为生活开销而努力为钱工作的状态。此时,你的资产产生的被动收入至少等于或超过你的日常开支,你的投资收入可以覆盖家庭的各项开支。

也就是说,那些“手停即口停”的人,那些一旦不工作就马上忧虑下一顿饭在哪里的,都是妥妥的中产。那就是不自由。

为了钱而不自由,正是这个时代最常见的中产们的写照。所以,这一族群在任何社会里都是很稳定的,他们很害怕生活失去现在的安宁,尽管这种安宁需要付出代价。

文中的深圳IT男,正是典型的中产韭菜。生孩子,不说自己要生,而说是“响应国家号召”;买学区房,明明力有不逮,还抵押房产借贷,因为“大家说国家一定会给房价托底”……这么诚实的羔羊,又努力又听话,还有点小钱,不宰你宰谁?

这种迷信,是建立在对自己的过于托大上的。他们真诚地相信,自己就是国家所需要的、所保护的、所倚赖的人才,国家是一定会照顾自己的。也正是如此,这样的一批中产,甭管读了多少书,实际上是特别容易忽悠的。2015年,《人民日报》曾发文说:“4千点才是A股牛市开端!” 结果话音未落,股票一路狂,股灾袭来。政府连续多次公开救市,结果从七一起,7个交易日连续7个跌停板。这一回,是血洗中产了。

当然,仍然还有房市可以血洗一轮;生孩子扩大消费需求、创造未来的劳动力又血洗一轮。他们会一直告诉你,房市一片大好。在一线大城市,不断用限购、忽悠要加房产税来恐吓你,逼你出手;在三线城市,用低首付、大学生零元首付、买房送户口、各种便利抵押贷来诱惑你,让你买房。一个人买不起,就把父母祖宗三代压箱底的钱都拿出来,保证让你骨头都不剩下。

大家还记得那一组标语吧。三十年前,是“只生一个好,政府来养老”,后来是“只生一个好,政府帮养老”,接着是“养老不能靠政府”,现在是“鼓励生二胎,孩子孝顺好养老”……你让那些当初被强制流产、现在不容易生的七零后们怎么办?

一方面,确实是中产们压力最大。上有老,下有小,还有沉重的房贷,孩子上学、留学要管,父母生病要管,公司里会不会把自己优化掉、淘汰掉也得上心。焦虑成了常态。

另一方面,他们也非常渴望能分享到社会发展的成果,在浪尖上能捞一点是一点。不要嘲笑这种理想,在近期的一份调查报道中,调查者写道:“她们有对于参与国家现代化进程,分享到进步果实的急切”。(见《女博士研究“小姐”近十年:你以为她最在乎钱?》)这些颇有见识、多少懂点经济或投资的中产们,可能会更急切。所以,他们急于听各种小道消息,分析各种报表,甚至,在生小孩、养老等方面,也充分利用各种信息,以便把自己的利益最大化。

只不过,中产们可能想错了。

确实,在这个时代里,别人都赚了一百万,就是分享到了胜利果实;你老老实实地赚十万,就是被时代所抛弃。牛市大赚没赶上就算了,如果房市人家都翻手几套房了,与你同一起跑线的十年后身家过数千万,你还在供同一套房,你就落后于时代了。

(北京街头的某房地产广告,源自网络)

二十年前你放二十万在银行,人家用来付别墅首付,你觉得他不脚踏实地:但人家这就叫做享受到社会发展的进程。不要以为你只是没赚到,整个社会的物价大幅度飙升,整个社会的生活品质迅速提高,你缓慢地走,你就变成最后一个了。

正常而踏实地上班,可以维持生活,但无法与社会发展同步;只有通过投资,各种资产组合,创业,合法或不合法的忽悠,方能追赶上这个时代。

从这个意义上来讲,不找到途径暴富,就是对不起这个伟大的热血沸腾的时代啊。

深圳IT男抵押旧房买学区房,生二娃,都是同一种心态,这本来没有错。可惜,他的抗风险能力不足,闪了腰了。

评论里有人说他能力太差,这么努力了十年还只是一颗螺丝钉,不能独当一面,是失败的由头。我不这么认为。实际上,最优秀的人永远只能是前面的10%、5%、1%。他的工作也并不差,也拿A;但就算他挤进了1%,他个人不存在这个问题了,也只不过是换了另外的99%里面的人来写这篇文章,来吐槽和求助。这是一个社会问题。何况,这个世界没有什么不可以被替代的人。总统都可以换下来,还有谁不可替代?

看看华为,45岁老员工就被强制退休了,而且还鼓励提前退休。他们并没有错,只是别人洗牌把他们洗下来了。

很多时候,我们也不想这么追赶,也想平平静静地认真工作,老婆孩子热炕头,偶尔业余还能做点自己喜欢的事。但不行。你不削尖脑袋地钻营,你手里的牌再好,也会沦为失败者,一刻也不能停。

这种盛世,不是人人都要得起的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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侯虹斌|一个“有社会责任感”的人,是不是不太适合背着Gucci包包到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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原创 2017-02-26侯虹斌阅微闺房笔记

这两天,我在广州方所与几位广州女作家一起做过一场讲座,主题是广州对女作家的影响。我挺同意主持人麦小麦所说的“广州是一座接地气的城市,广州的女作家是接地气的女作家,她们会把自己的日子过得很妥贴。“

她接着提了一个很锐利的问题:“你不是一个女权主义者么,那怎么跟你讲究时尚、喜欢买买买这种形象结合起来呢?”

是啊,很多人都这么想。真是一个好玩的问题。什么时候,有点社会责任感,希望平权,却会跟“过上好生活”“讲究生活品质”变成了一种对立关系呢?

我想,这个话题要分两个角度来谈。一个,是为什么女性但凡对物质有点要求,都会被视为“拜金”?特别是这些钱是她们自己挣来的时候,仍然摆脱不了这种标签?

因为,某种意义上,女人的物欲和性欲一样,都是一种原罪;只要你有欲望,就是贪婪。欲望和贪婪,就像张艺谋镜头下的饕餮一样,都是饱食终日的怪兽,是需要打败消灭的。

民间叙事中,对“拜金女”有着本能的鄙夷。这里面的体现出来的价值观很复杂,既有一种“女人不配用好东西”的集体无意识,也有一种对于欲望的生疏和恐惧。女人的贤惠,整体的指向是安静内敛的,甚至是尽可能地把自己隐身,来照顾别人的;她们会把丈夫、父亲、儿子、家人放在聚光灯下,自己的个人欲望被泯灭到近乎于零,才有资格戴上这枚勋章。而“拜金女”,则是生机勃勃的,有追求、有野心、主动出击,自我无限放大;喜欢说“我要我要”。在一般人的潜意识当中,这种女人也是媚惑的,性感的,性欲强的。

之所以“拜金女”会被打倒并踩上一万只脚,因为大多数人明白,自己既不可能满足这样的女人的物质条件,也不可能满足她们充沛的精力、无限的生命力,配不上她们的性感和美丽,更不必提性欲了。自惭形秽,才是大家讨厌“物质女郎”的深层原因。

类似于章小蕙、徐濠潆这样的形象,则是“拜金女”的典范。大众只关注于她们把老公“吃穷”的这种舆论基调。言下,颇有像“二八佳人体似酥……暗里摧人骨髓枯”之不忿,仿佛在金钱和体力上,她们同样有“榨干丈夫”的嫌疑。

这里有很多是偏见。就算章小蕙和徐濠潆,她们自己就是一笔时尚生意,她们所入不菲,收入早已经可以赚钱买花戴了,不是吃男人的、花男人的。但可惜,偏见听起来更耸动、更吸引人。

现在的女人,普遍都花的是自己的钱,不假他人之手;而且,她们还是在买房买车、给孩子提供足够好的教育之余,再来给自己一些闲暇的打赏。她们辛辛苦苦,愉悦的是自己和身边的人,应该是鼓励才对。

如今,除了铁打的直男癌,你要问“介不介意妻子比自己的收入高”,很少人会介意。这可是要一起还房贷的呀,能提高共同的生活质量,谁不乐意呢?以“物欲”来否定一个女人的作派,已经越来越没有市场了。

(章小蕙与前夫钟镇涛。据说她买衫买到当时身价过亿的钟镇涛破产,而实质上是钟镇涛投


(徐濠潆的品味众说纷纭,但是却已是潮人、潮服的典型代表,是各大时装周的座上宾。

二,

另一方面,在大家的生活品质普遍提高了,买奢侈品已很普通之后,很多人已能接受了“女性喜欢物质不是错”这个设定。但他们仍然以为“社会责任感”,和“物质需求”是相反的两码事,是不可能共存的。

所以作为一个“有社会责任感”的时评作家,尤其是女性,是不是不太适合背着一个Gucci包包到处走?

我当然不能认同。

这个时代确实是蛮势利的。你越成功,你的话语权就越大,你的发声就越能被大众所认同。一个成功的企业家,一个买出一百万册畅销书的作家,一个家喻户晓的节目主持人,一成功,就自动光环加冕了;所以乔布斯、马云、白岩松经常被编造出各种各样的名言,出现在无数的微信十万加里面;哪怕那种鸡汤早就馊了,还是有人听。

而你一个住地下屋的,又没有什么社会知名度的人,声音就是很难被人听见。

庸俗之外,也不是全无道理。我特别不能认同那种苦哈哈的道德模范,那种把所有财产都捐助失学儿童了自己睡街边的清洁工,那种为了收养几十条流浪狗耗费数十万夫离子散的下岗女工……一个人把自己的人生弄得一团浆糊、众叛亲离,然后说是道德高尚、为了社会牺牲,我是不信的。那只是价值观混乱。这样的人传播的理念和种种道理,即便是对的,也很难取信于人。

成功,是指社会成就方面的成功;但也有一个最低底线,那就是把个人的生活收拾得清清爽爽,生活基本富足。

(非常常见的“拜金女”典型形象,但这只是一种符号化的。网络图片)

降低一下要求吧,当一个人自己生活衣食无忧,生活得比较光鲜之后,很可能,他基于社会公共问题上面的发声,也是更有说服力的。因为他的个人生活经验证明了他有一定的智商和情商,有较好的教育水平,能对自己的生活进行良好管理,思考能力也往往会强一些。

我在微博上,经常就看到有人指责一些反对声音,“你是个loser,你没有资格说话”。从这种习惯句式里,就可以看出来,当一个人的个人生活不如意时,他的公共事件的发言就难以取信于人。当然,这种反驳不是一种好的逻辑方式,正当逻辑应当是直指话语漏洞而不是资格论,但这客观上,确实会成为你声音和观念传播的瓶颈。

说白了,一个现实生活收拾不错的人,可以增加其价值观的可信度。

当然,这种“过得好”的方式,每个人的表现不一样;我可能会更偏向时尚和品牌和购物狂。你也可以有自己方式。但至少,它与公共形象,不仅是不矛盾的,还应该能互相促进。

所以,我写女权的专栏,我也写娱乐八卦专栏,写时尚专栏,都是我的真实的价值体系里的一部分,我觉得很自在。

如果谁还以为“社会责任感”就是指就着凉开水啃着干馍馍,在马路上助人为乐,那么,他的脑子也该放进博物馆里保养一下了。

好啦,在方所谈完这个话题之后,我就与女作家们相约在旁边的米其林一星饭店里,愉快地用餐啦!

(《失恋33天》当中,张子萱饰演的“拜金女”)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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都二十一世纪了,为何富豪还是喜欢三妻四妾?|侯虹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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​原创 2017-03-01侯虹斌阅微闺房笔记

曾经延续两三年的澳门娱乐大亨“大奶斗小三”的戏码,本来已以正妻离婚分家产暂时告终的,谁料现在又上续集啦!不怪我幸灾乐祸,想必,看过这个故事的人,只觉得这样的闹剧和笑话当中,没有一个人是值得同情的。

澳门娱乐大亨周焯华,人称洗米华,在有老婆陈慧玲与孩子的情况下,公开牵手女模特Mandy Lieu。洗米华轮流与一妻一妾出游与晒恩爱,妻妾更同时怀孕,两人差不多同时产子,又同时在社交媒体上晒出洗米华与其的恩爱照。

闹剧延续多时,老婆陈慧玲决心离婚,据悉,她可分得41亿财产。洗米华这时却不愿离婚了,又高调示爱妻子,不断采取攻势挽回;陈慧玲终于心软,日前在社交网站PO出久违的全家福照,高调示爱,宣告复合。网友也为大老婆的胜利开心,纷纷留言祝福“温馨全家福”“气死那个小三”“又一证明邪不能胜正”“永远的周太”。

当然不要忘了,传言中,洗米华也给了“史上最强小三”Mandy新豪宅作为补偿。

更加讽刺的是,就在两个女人都给这个男的生孩子斗来斗去的时候,这个男人还在外找小四小五呢。

(第一张是洗米华与Mandy,第二张是洗米华与陈慧玲,一前一后几乎同时。)

作为一个曾经盛产娱乐明星,也盛产各类明星与豪门八卦的弹丸之地,这件事,大概是近来香港娱乐媒体中一个浓缩的价值观典范吧。

与此同时,还有一个不大不小的尴尬新闻:香港艺人邓兆尊(50岁)日前受访,表示其三位女友们完全不介意共事一夫,还有三人同台与其进餐的照片。

就在大家一脸懵的时候,其母在公开活动中被问起儿子乐拥三妻一事,突然激动落泪,表示儿子是有苦衷的,想重返演艺圈;又称儿子人见人爱,所以有四个、六个红粉知己也不奇怪……

补充一点,虽然邓兆尊没什么名气,但他是新马师曾之长子,算来亦有数亿身价。之所以成不了大热点,一是因为他的身家后面的“零”还不算多,钱不是他挣来的、而是争家产争来的,他亦全无杀伐霸气;二是因为,他的三个女友不但不是明星,还其貌不扬。所以,他的故事远远没有如刘銮雄般引起轰动,引起哄笑倒是真的。

看到了吧,香港(以及澳门)盛产这样的段桥。如果说老一辈的霍英东、何鸿燊三妻四妾,那是因为1971年之前,香港的华人还可按《大清律例》纳妾,尚可理解;那么,今日之刘銮雄、周焯华,乃至于自己也不怎么被人看得起的邓兆尊,为何又能妻妾同行?

可以的。这就是与港人的婚恋观及价值观:男权至上。金钱至上。

(邓兆尊与他的三位女友。)

香港娱乐圈明星与豪门之间的恩怨,比一匹布还长。在香港娱乐圈的鼎盛时期,当红女星普遍都与豪门有千丝万缕的关系。从关之琳到李嘉欣到刘嘉玲,从王祖贤到袁咏仪到蔡少芬……最有钱的男人,必须要配置最美丽的女人;不管这个男人是否已经结婚,人品如何,道德又如何。

注意,这里的故事,谈的不是“小三插足”之类的爱恨情仇,谈的是“嫁入豪门”“撬入豪门”的经济和权力争斗;谈感情太落伍了,她们争夺的富豪身价是多少个亿,才是大家津津乐道的所在。美貌是入场券,而如何在入场之后,取代原配,登堂入室,则是一个斗智斗勇的过程,甚至无所不用其极。

其实这两天,名媛关之琳的新闻也成为热门,因为在谈到以前的“当小三”的传言时,关之琳直言:“我没有主动就行了,挡不住别人为我做什么!”她这些话有没有道理不说,但当年,她确实曾与已婚富商马清伟打得火热,马清伟妻子陈美琪(《白蛇传》中饰小青)气得流产,离婚收场;当然,关与马最后也并没有结婚。类似傍上豪门的故事,在关之琳身上并不止发生了一次。

当年关之琳扮演的,不过就是今天Mandy扮演的角色;不同的是,陈美琪比今天的陈慧玲有心气,不愿在这种关系中缠斗,很快从这种婚姻中脱离出来,并迅速找到能尊重自己的新感情。只是不知道,Mandy是否能像关之琳一样,坦承“我做的一切,都是为了钱,包括第一次婚姻”?

为钱恋爱,并不可耻。但既是为了钱,还要站在道德至高点上,难道不冷吗?这话,既可以用来对所谓的“小三”Mandy说,也可以用来对原配陈慧玲说的。她们不过是两个争风吃醋的姬妾,地位并无不同;而整件事当中,那个欺骗者,越是恶劣,两个女人就越怕失去他;他就越可以享受到两个女人出尽百宝地向他献媚。

试看他们的价值导向:《澳门大亨强力撒种,正宫小三同时怀孕4个月》,语气中只有对其权力以及繁殖能力的赞叹。《向太同情周太(陈慧玲):系我就不会把老公拱手让给人》,仿佛让“小三”怀孕、经常与“小三”在媒体上晒恩爱的丈夫,是一个被勾引的受害者。娱乐新闻打出“邪不胜正”的标题,更令人笑到牙软:这两个女人,在丧失自尊这件事上,难道不是半斤八两吗?

大家对争宠上位而不成的女星,当然是极尽嘲笑之能事的,因为她在斗争中失败了(如吕丽欣、王祖贤、关之琳、吴绮莉)。如果她后来又有本事另嫁富豪,则可以改容肃然起敬(如李嘉欣)。但是,对于事件风暴当中的男人,越是风流、刻薄、无情,就越是可得到倾慕:因为除了非常有钱之外,更证明了他操弄他人命运的魄力。

到底,香港是一个经济发达,但东方传统价值观深重的大都会,男权主义深入骨髓;但又因为有钱,所以,在男权之外,钱又成了极为重要的法码。大众既如市井小人般势利,一切钱最大;只要有钱,怎么反道德也是对的。另一方面,又忍不住时时飙出道德感,不管你女人多红,事业多么出众,你就应该做低伏小,听男人吩咐,男人有外室你要“大度”。

这种文化,鼓励有钱男人妻妾成群,因为这是男人的本事;鼓励女人之间为男人恶斗,坐收女人的殷勤,因为这是男人的本事。同时,那些懂事大度的老婆,那些特别能够侍候主子的女人,比如林凤娇、甘比之流,给你糖吃,分你遗产。这样的女人,他们称之为“幸福”,羡慕得口水都快能掉下来了。

虽然香港的经济文化都比内地发达,但它们的女人,尤其是部分女明星,脑子里的裹脚布还裹得好好的呢。

否则,你也很难解释都二十一世纪了,几个姬妾还用怀孕的方式抢男人,乐此不疲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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佟丽娅,甩掉那个负资产吧,你会更圈粉|侯虹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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​2017-03-03侯虹斌阅微闺房笔记

最近这些天,微博的热搜都是“佟丽娅离婚”,也有娱乐账号言之凿凿称,佟丽娅确定已办理离婚手续。

假若这个消息是真的,估计佟丽娅的粉丝们都会雀跃吧。在这些消息下面,一片都是“头一次听到爱豆离婚还那么高兴的”、“喜大普奔”、“祝贺丫丫”看来,大家对佟丽娅身边的陈思诚,忍耐已久了。

今年1月初,有娱记拍到陈思诚与二女深夜同处一室。网友炸了,陆续挖出陈思诚此前曾疑似与多位女友交往、还疑似送车的历史。虽然后来剧组百般解释,称这一次陈思诚是与剧组在一起,陈思诚两天后也简单发博说明“没离婚”;但这些澄清,并不能否认他曾有出过轨,而且也不能取信于各路群众。

事发后,佟丽娅虽有说“请大家不要过多地关注我的私事”;但亦从未表示过站在陈思诚的一边,从未表示过相信、或者原谅他。

从公关的角度来说,不声明支持即是不支持了。陈思诚自己说的,不算。否则人家杨幂、谢杏芳、马伊琍、张雨绮或周慧敏,都在伴侣有出轨新闻时,赶在第一时间表态。

其实,作为明星联姻,这一对是不招粉丝喜欢的。陈思诚“邪魅狂狷”的笑容,自以为“最帅最帅我天下最帅”的叶良辰式自恋,配上土气的长相,格外不讨喜;所以佟丽娅当初选择他作为丈夫的时候,粉丝们大跌眼镜,嫌他配不上自己的爱豆。

如果二人从此过着幸福的生活也就罢了,但陈思诚在接受各种采访时,对自己的才华满意得都快爆表了;而且,还像哲学家一样反复重申自己的婚恋观:“喜欢佟丽娅的质朴”、“男人谁都会出轨”。而佟丽娅也在场,在谈出轨话题时,她只能接话:“回家就好”。二人的这种差异,格外地叫人别扭。

如果再结合佟丽娅父亲要求女儿婚后“多给老陈做饭”的浓重传统观念,那她就更让人心疼了。

佟丽娅的某些情况,与张雨绮有几份相似:都是超级大美女,都在事业上升期嫁给了不怎么被看好的男星(导演),然后对方出轨于那些容貌比妻子逊色十倍百倍的各路嫩模(性工作者)。“家有保时捷还去坐公交”,看上这种品味和德行的丈夫,真让人怀疑美女的眼光。

实际上,很多明星夫妻,即便有矛盾或问题,也不敢轻易离婚,除了常人的感情和家庭牵绊之外,还有一个重要的商业因素在阻碍他们。

明星的形象,包括婚姻幸福、夫唱妇随、贤惠人妻、贴心奶爸,这些人设即是明星价值的重要组成部分,使用得好的话,价值百万、千万。离婚却有可能导致广告商撤合同,形象打折,资产大幅度缩水。林丹出轨的第二天即是广州车展,其代言的某汽车品牌连夜把所有的展板和物料全部换下,匆匆重做;夫妻二人还同时代言了某食用油,不知道有没有取消合同;算上其他的广告损失,那就更多了。

现在的明星情侣、明星夫妻店非常常见,如果双方都是一线明星,资产更是以亿来计算,离婚就成了一次重大的资产重组,拆分哪有这么容易?如果夫妻双方名气与实力不对等,那么,弱势的一方,即便被欺凌,也可能从现实考虑不敢轻易分手。

问题是按中国的婚姻现状,说的“共同承担”“宽容”,往往指的是女方一个人承担,女方宽容男方。女方只要出轨,男明星马上干脆利落向全世界公布,既不共同承担,也不宽容,如王宝强;而男明星出轨,他们的妻子就往往才情并茂地发微博表达“同舟同济”,甚至换一种方式示爱,从林凤娇、周慧敏、到马伊琍、谢杏芳,无不如此。

说白了,就算是已经在有钱有名的较高阶层里面,女明星还是受限于“贤惠”“包容”这种传统形象,但男星则不受此限制。他们是自由的。

不过,我觉得现在的社会风气已经发生了改变。大众能接受一个不愿妥协的单亲妈妈,一个勇敢的离婚女人,但很难喜欢一个委屈求全的怨妇;前者的形象要好百倍。

女星“被出轨了”而不分手,每次看到她,都会想到“受伤女”“渣男妻”“隐忍”这些形象。不分手,每次参加活动,她都要随时准备防着狗仔队拿着自己丈夫出轨的照片来质疑,还要满脸堆笑地替他打圆场,说假话。这样的代言人没有现代精神,谁会喜欢呢?

并不是不可以选择原谅和接受。只是,这样的婚姻对于“被出轨”的女明星来说,就是巨大的负资产。除了忍受不适的婚姻之外,还要接受粉丝的大量流失,接受商业价值的减少。这就需要过错方拿出百倍的精力来弥补;但对方,能做到吗?他值得吗?

但做一个干脆利落、当断则断的现代女性,反倒更容易圈粉吧。

大家还记得吧,以前,大陆的女星也羡慕港台女星,动不动可以“嫁入豪门”,也喜欢与商人联姻。但现在,当大陆女明星的收入也飞速上涨,个个都是一座移动的“豪门”,她们则更喜欢嫁给男星,甚至嫁给比自己年轻很多、收入和名气不如自己的男星。因为她们已实现了财务自由,更愿意找一些能平等沟通、相互理解的同行,比嫁给规矩多多的豪门更能掌握自己的命运。

离婚这件事也类似。只要女星自己有主张,不管是经济能力,还是舆论空间,在过得不爽的时候,她们有了更大的主动权。钱与能力都不缺的情况下,你是选择做一个跟在出轨丈夫后面擦屁股的懦弱妻,还是一个果断坚决的现代女性,谁更能代表时代精神,不一目了然吗?

其实,不管明星自己承不承认,他们还有一项不会被签进商业合同里的使命,那就是传递价值观。他们的婚恋、育儿、言行举止,都会引发很多人的谈论和效仿。“且行且珍惜”“欢迎这个敢于承担的男人”“同舟共济”是当事人的选择,但隐忍未必是值得推崇的声音。我特别希望,中国的那些大明星们,除了演戏之外,也能在他们的现实生活当中,表现的更勇敢一些,更坚强一些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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嘘!条条大路通向生孩子,这样对女人真的好吗?|侯虹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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侯虹斌 


最近的微博特别热闹,比如,有一位专家,就提出建议,应全面放开生育,允许夫妇自己决定生育孩子数量;特别提出,建议降低法定结婚年龄至18周岁。这一提议刚出炉,便被多家媒体报道,引起了很大反响。


单看这个建议,好像并没有什么问题。18岁是合法结婚年龄,不少西方也是这个年龄线。但凡事不能看表面,舆论环境下,便有了非常明确的含义。


 数据表明,自20 10年至2015年,我国平均生育率只有1.2。即便假设生育率被低估10%,近几年的实际生育率也不到1.4。即便是1.4的生育率,也意味着每一代人出生人口将减少36%。人口发展规划里,要求把我国的总和生育率提高到1.8。可现在,我们的生育率太低,要使生育率达到1 .8,仅放开二孩是不够的,还需要有一部分夫妇生三孩以上。


于是这位专家表示,“即便立即全面放开,我国生育率的反弹也是有限的。真正需要担心的不是放开后出生人数的短暂反弹,而是生育旺盛期的女性数量急剧萎缩,几年之后新生儿数量又会减少。”所以呢,最好把男女法定结婚最低年龄定为18周岁。


她这个提议不能说错,也不是没有讨论的价值,但就像很多关于倡导生育的其他政策一样,他们的观念里,从来没有考虑过“人”的意愿,尤其是女性的意愿,也没有把人当作人,而是当作一种资源或一种负担。在他们看来,人就像自来水一样,是想开就开、想关就关的生育机器,国家需要你生时,你就该哗啦啦地生二三四五个;不需你生时,你就必须流产、结扎。


这种思路,并不是她一个人独有。


中国实行了三十多年的强制一胎(严格限定条件下可以二胎)的计划生育,无数家庭都有一笔血泪史,“少生孩子多养猪”“娃多不仅自己难,还给国家添负担”是文雅的,还有“宁添十座坟,不添一个人。”“宁可血流成河,不准超生一个。”“谁不实行计划生育,就叫他家破人亡。”“该扎不扎,房倒屋塌;该流不流,扒房牵牛。”“喝药不夺瓶,上吊就给绳。”……


他们不光这么说的,还是这么做的;山东某地还有过“百日无孩”的光荣战绩。


在长时间的熏陶之下,连“无后为大”这么强大的传统观念,都已慢慢被一孩的计划生育给扭转过来了。人人都普遍认为,人口,就是负担,就是国家的罪赘;国家已勉为其难让你生一个娃了,你敢生两个三个,不罚你罚谁?不堕你堕谁?


 


好了,多年之后,有关部门忽然发现不对劲了,人口结构完全失衡了,没有年轻人了,大家生的孩子太少了,老龄化太厉害了,不够交养老金了。怎么办?赶紧放开计划生育啊。于是乎,全面二孩定于2016年1月1日起正式实施。“咣”地一下,把强制一胎的门打开了,马上就开始催着大家生了。


然而,大家生二胎的意愿,远远不尽如人意。一是因为,现在的压力太大,生孩子的生活成本太高,也很难指望孩子养老,导致没有生孩的动力;而当初非常想生二胎的那一批七零后,甚至曾经有过不得不强制流产的经历,如今还如何有兴趣、有能力再生?


把人当作生育机器一样予取予夺,这是不知道尊严为何物。可人终究是有自我意志,不可能像猪一样被牵着鼻子走。


然而,很多人的思维,仍然沿着“技术”的角度,不断试探着各种“技术”逼着生育的可能。


例如,今年二月初,《人民日报》等媒体,就试探了探讨放开“代孕”,声称全国符合生育二孩条件的9000万左右家庭中,60%的女方年龄在35岁以上,50%在40岁以上,这些人想生不能生,“医生建议适当放开代孕准入”。虽然最后计生委表示暂不放开,但显然,这就是一个试探前进的号角。


例如,各个地方纷纷为女性度身订做,出台了花样繁多的延长产假、哺乳假、待产假、备孕假,甚至例假假、更年期假……有的则出台了政策,要求企业增加产假补、提供二孩补贴云云。这种“催产”方式,意味着,越来越多的女性将找不到工作,即便有工作的也只能从事低薪、难以升迁的岗位,目的就是逼着女性都回家生孩子。


例如,因为男性比女性多出了三千万,媒体和一些基层政策不断地放风,或者出台一些措施和红头文件,要求女性家庭少收或不收彩礼;有些专家甚至提出要“进口新娘”来解决问题,这已涉嫌国际人口贩卖,都是因为是“中国人口太少了”,要多生。他们提议时,全然不顾这种结果是因为计生与重男轻女,导致了杀女婴、不把女人当人看造成的,仍然延续着把女人当商品的方法来解决。


还有,现在的文艺作品、各种晚会、各种宣传品,都大力倡导女性当贤妻良母,要求女性回家,鼓吹女人不嫁人、不生孩子就没有价值,尽力打压女性工作的空间和上升渠道,让她们除了回家生孩子之外,再找不到实现自我的通道……


 


千方百计,百计千方,条条大路都通往生孩子。


女性的婚龄提前到18岁,你要说这有多糟,未必;但它在当下的中国,只不过是这无数政策当中的一条罢了,都是环环相扣的。而且都是只有一种指向:就是让女性全面拥抱生育功能,而减少其个人意志。导致的结果就是,中国已经大幅倒退的女性地位,将会倒退得更加厉害。


这让我想起了上世纪六十年代,罗马尼亚的前领袖齐奥塞斯库实施了禁止堕胎的政策。他宣称,胎儿是社会的财富,不生育孩子的人就是背叛国家的人。他规定,禁止离婚,每对罗马尼亚夫妻至少要生四个孩子。他还颁布法令,节育和堕胎都属违法,不能受孕的女性要交纳税金,堕胎者将受到判刑和囚禁,妇女月经期要受到严格的检查与盘问。这就是臭名昭著的“月经警察”。


纯技术上,这样能不能提高生育率呢,也许能。但这样提高生育率,跟以前中国实行的“一人超生、全村结扎”的计划生育,有啥区别呢?这样生下来的,是人呢,还是物?


 

(宫峻崎的《萤火虫之墓》)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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为什么把“女奴派”也说成女权?不服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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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7-03-09 侯虹斌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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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月8日,国际妇女节,是全世界女性的节日。这是庆祝女性在经济、政治和社会等领域做出的重要贡献的节日,也是保护女性权利、纪念两性平等的节日


艾伦秀主持人在其twitter上庆祝妇女节



在中国,除了清明节,所有的节日都会变成消费节,变成情侣开房节。什么节日,都会有商家制造出各种各样的噱头,营造出一片其乐融融的气氛,让你买买买、玩玩玩。


在这种意义上,管你什么三八妇女节、五一劳动节,其实在中国都与情人节、花钱节是同一个概念。至于又提出了“三七女生节”什么的,那也只不过是让红包和商家的营销来得更猛烈些罢了。


妇女节,全称“联合国妇女权益和国际和平日”,是为了纪念1909年3月8日美国芝加哥妇女争取“男女平等”的游行集会,同时也为了纪念在1911年美国纽约三角内衣工厂火灾中丧生的140多名女工。它本来是为庆祝妇女在经济、政治和社会等领域做出的重要贡献而设立的节日,但是营销把这些内涵都变成轻飘飘的消费主义了,最终变成了生命中无法承受之轻。


纽约三角内衣工厂火灾



这三年来,我开始关注两性平等、女权主义这些话题。女权主义,在社交平台上已经成为一门显学,谈论各种社会问题都很难绕过。我留意到许多人(主要是女性,也有不少男性),正越来越清晰地意识到女性也是有权利的,她们需要同工同酬、同样的升学与升职机会,不被性侵犯与性骚忧,有择偶自主与生育自由,有财产权与继承权,不被歧视……现在的相亲,男方都不由自主地说“我不是直男癌”,试图证明自己是尊重女人的。


举例来说,前两年某网站的三八节LOGO是一个动态的玩偶——一个小姑娘在音乐盒上穿着裙子转啊转,变成大姑娘接过了鲜花,然后就披上了婚纱结婚了,然后身边就摆上了婴儿车和婴儿奶嘴,然后……就没有然后了……当时,引发了一片批评声。而今天,此网的妇女节LOGO变了,是一位年轻女性拥抱着高楼大厦、桥梁与森林、试管与乐器、还有书本……下面写着“平等的权力和机会背后,有你的努力”。这种改变,是一件好事,也证明了仅仅两年,社会的女性平等意识就已有了进步。这些批评和呼吁,不是没有用的。


从这个意义上来说,中国的女权主义对社会的影响确实很大。这是许多先驱,从民国期间的反对裹小脚、让女生上学、婚育自由开始的女性权利主张的一种延续,今天的女权主义者接过了棒。这令人欣慰。


中国清末民初女界领袖唐群英


这大概就是三八妇女节存在的一种理由吧。


然而,“女权主义”是有名了,但它也被一部分人视为恶名,不是被称为“极端女权”就是被称为“田园女权”,或者是“女权癌”“女权婊”。别说是普通人了,连爱玛·沃森也不断地被人鄙夷为“女权婊”,因为她养尊处优不懂人间疾苦,有什么资格说话?网友让她去难民营住她不敢回应,说明她只是在装、只是在炒作罢了。


“敢上战线的库尔德女兵才是真女权,你们只是女权婊”,好常见的句式。


说得好。那么,先请军校按招收男生一样的条件与比例来招收女生吧,别把女生距之门外。这样女性才有机会上战场啊。还有,人家那是因为男性阵亡的人数已经相当多了,女性才上战场的。


我们的男性有没有这样的血性?你为和平和正义流过多少血做过多少牺牲?你为女权付出过了一毛钱的努力吗?没有,那你有什么资格坐在键盘前当一个“鉴婊家”,由你来判断谁是真女权谁是假女权?


就算你真有努力过,你也只能证明你自己,而不是能指派别人应该做这个不该做那个。


HeforShe


女权主义从诞生伊始就有很多流派,不同派别之间的具体观点甚至是互相反对的。在中国当下,女权主义既不是一个学派,更不是一个组织,只要声称是女权,就会被人视为女权;甚至说得更直白一点,只要你是个女人,你一开口,都会被人认为是女权。


后果是什么呢?一些女权者们最厌恶的“女奴”,“我跪舔男人,所以男人要宠我,给我买口红买包包”,以女权的名义大放厥词,结果女权致力于反对的东西,在人们口中成了女权者拥护的罪状。


一些强烈的“女利主义者”,我也不评论它对与错,你个人不择手段能争来好处是你的本事,但这个跟女权也没有关系;可在一些不喜欢这种方式的人的眼里看来,就是女权的罪状。而且,把极少数能这么做的女人,变成了宏大无比的靶子,概括成所有的女人这么干。


很多人开口就说“女人只要权利不要义务”。请举出一些例子,有多少中国女人从不上班、没有任何收入、出身的家庭很穷没钱、从不做家务不做饭、不生孩子,每天就是购街吃饭躺在沙发上看韩剧的——这算是“只要权利不要义务”了。这样的女生,你找几个出来看?反倒是分摊了部分家庭支出,就天天在家里挺尸的男人更多;不带小孩,不做家务,天天打游戏。就算生孩子,他也没有承担任何风险和痛苦。


已经成为经典的女权海报 We can do it !


太多人把“男权女”,故意歪曲成“女权癌”了。那种千方百计讨好男人,让男人花钱买单的“女奴派”,和损人利已、专打小三、非得从婆婆小姑那里抢不属于自己财产的“女利派”,本质上都是“男权女”,都是极力顺从和维护男权规则、试图与男权结盟以期从中获得一杯羹的。奈何女权主义所反对的,恰恰被别人归类到女权阵营里,并且作为黑的理由,真是冤死了呀。


至于说到女权“极端”的,我就笑笑不反驳了。女权再极端,不会拐卖妇女啊,不会强迫未成年少女童婚产子啊,不会溺杀女婴啊,不会在升学录取、就业上面大搞不平等待遇啊,也不会在休假、福利等方面打着造福女性的口号却让女性全面退出职场啊。可为什么仅仅指出这些男权社会存在的问题,就成了女权“极端”的证据?


女权就是平权。那些喊着“只要平权,不要女权”的人,之所以蠢,无非就是因为他们只知道“不是东风压倒西风,就是东风压倒西风”,不是男权在上,就是女权在上。但他们根本不理解,这世上有一种东西,叫平等,叫尊严。


他们没有见过,也不能想象。


其实,从历史上延续下来,男性占据了太多的性别红利,现代社会再增加了女性有学历、有收入这些优越条件;只要维护传统的“男高女低”,他们的获利实在太大,比古代更大。相当一部分附庸于男性的“男权女”,也是能分到一些好处的,这批人当然不愿意改变。主动或者被动的污名化女权,就是为了消灭有平等思想的人。尤其是女性,你不依附别人,而想独立,是不是要翻天了?


从这个意义上来说,中国的女权主义之路,其修远兮。三八国际劳动妇女节,让你想到的,只是如何让男友买礼物、买口红,这样的节日,有啥意思?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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问问宋丹丹,影视圈出问题,锅全都要小鲜肉来背吗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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侯虹斌 





最近,著名演员、政协委员宋丹丹在两会的文艺界小组讨论中说道:“那么多年轻人都想做网红,可谁来真正引领我们社会未来的中坚力量,这是我的担忧。”她认为,“今天我们已经丢失了引领那些一夜成名的年轻人的阵地”。


宋丹丹(配图来自网络)


番话,引起了不少讨论。


我把宋丹丹在座谈会上的讲话内容摘录一下:


她说:“现在许多小孩一夜之间就成为明星,有的是因为长得帅可不会演戏,有的是会演一点但还不够成熟。他们这么小就成为了所谓的‘成功人士’,动辄就有几千万粉丝,其实他们有许多事情不懂,我们该如何引领他们?”


“我们自己这一辈的演员都是老师手把手教出来的,老师们讲的如何做人在一入行就被打在了脑子里,让我们知道应该怎么做”。


赵本山、宋丹丹表演的小品《钟点工》


宋丹丹还举例称,在拍戏的过程中,有年轻演员一定要比其他人后到现场只为显得自己“腕大”,“没有人告诉他们什么是露怯的” “可没有人告诉那些一夜成名的孩子这些是没有用的,因为你分分钟就可能被后来的‘小鲜肉’们淘汰了。”


她说:“现在打开手机全是哪个明星的孩子多么萌,要么就是谁和谁又偷情了,全是娱乐信息。没有人去引领那些孩子们的思想,告诉他们什么是丢人,什么才是真正的了不起。”


现在,影视圈的钱来得实在是太快,而且弊病丛生,这方面的探讨也一直没有停,宋丹丹一些具体批评,是有道理的。比如说,现在很多的“流量”小生、“流量”小花不敬业,比谁的腕大。他们演戏靠抠图、靠替身、靠走位,唯独不靠演技,这些现状已经被扒了一轮又一轮了;他们动辄数千万甚至上亿的片酬或者真人秀的费用,引得行业畸形,也让人直呼看不懂。


从这个意义上,宋丹丹的话是有道理的。演技上面,专业方面,年轻一代的大明星们需要弥补的太多,十分值得批评探讨。


但她的另一些话,就莫名其妙了。做人的道理,不见得宋丹丹这一代的明星们,又比今天的明星们好到哪里去。引领孩子们的思想,也不是他们够老,就天然够资格的。至于什么是丢人,什么是了不起,这方面,这个社会有形成统一认识了吗?也许你觉得丢人的、人家觉得了不起,你觉得了不起的、人家觉得丢人呢?


我的意思是,专业的事情可以专业探讨,你一上升到道德层面,就没意思了。可以说,你指责别人的道德不行,要去教别人怎么做人,你就挡不住别人也窥探你的道德。你真认为自己的道德水平就特别高,无可指摘吗?


我对宋丹丹并无恶感,不过,她的话,打脸之处甚多。指责别人关注“要么就是谁和谁又偷情了”,实际上,她就公开说过自己和英达的婚姻发生过出轨事件,自己的感情故事没少说,吐槽英达也没少提。她想吸引关注时,怎么就不怪大家关注私人生活了?再说了,四五十岁的明星里,各种出轨的婚恋故事,搜搜还是一大箩筐的,狗血程度也不遑多让。甚至,就是因为今天网络的发达、狗仔队和粉丝们无所不在、拍照取证极为容易,现在明星的婚恋感情反而要变得更为慎重了。


宋丹丹与英达


宋丹丹与现任赵玉吉


耍大牌,并不是一件好事。但不能双重标准。那些五六十岁的老资历的大牌们,好几个耍起大牌来也是威风八面、能把人噎死的,现在都还能找到报道和对话实录;那么,现在二三十岁的年轻流量王们,他们每个人身后都是亿万流量、千万身价;随时会给对方带来立竿见影的经济效益,当然也是大牌。莫非凭借年龄大、老资历就能耍大牌,就能不尊重人;别人再高身价、再高变现能力的通通没有资格?


确实,现在明星们的收入之高令人咋舌,随便一个三线明星的个人收入,都可能抵得上一个省级电视台一年的利润。我不觉得这是好现象,但这个问题跟明星个人是没有关系的。你不可能要求别人在有这个市场价格的时候却不收钱或少收钱:这不叫道德高尚,这叫脑子进水。何况,很多流量明星虽然非常贵,但他们身兼演员与宣发二职,他们就是妥妥的收视保障、票房保证,就是有大量广告商追过来、哭着喊着要送钱。你们老艺术家是演技好、是便宜,但市场不认账,没有人愿意投资、视频平台不播、播了也没有点击率——这能怪年轻明星们不会做人、不高尚吗?


事实上,老一辈的明星们,并没有吃亏,他们在他们的时代,早已名利双收。早有媒体爆出宋丹丹的家坐落于钓鱼台7号院,当时的房价为每平米12万。后来宋丹丹上真人秀,她的家有出镜,光是客厅就近乎一百平方米,目测摆满各种珍奇古玩和昂贵的木头。她是个出色的演员兼小品演员,又嫁了一个房地产商,过上非常富裕的生活,也是应该的。但转过头去,就对赚钱多的同行后辈进行讥讽,这就不厚道了。


这就属于过河拆桥。


一个人老了的标志,就是总想给年轻人指导人生。宋丹丹真是步入老年了。


宋丹丹参加真人秀豪宅曝光


这样的观念的人,何止她一个。此前不久,老演员王晓棠曾指责:“科学家让卫星上天才拿500万,有演员一场婚礼就1个亿。你的贡献怎么和科学家比呢?”她作为一个80多岁的老人,我可以理解她不懂现状。实际上,科学家有科学家的价值体系衡量标准;而那一对结婚的艺人,虽然花了一个亿,但那是因为赞助商们知道他们投资的钱,都有机会在这对明星身上得到增值,人家自己的钱人家乐意。这就是市场的标准、市场的力量。再说了,王老师自己是全军影视界第一位女将军,这意味着,她在当演员时赚取了极为丰富的待遇。那她凭什么认为别的演员就不应该有丰富的待遇?既然她认为演员没有价值,那有没有反思自己,把所有的荣誉和待遇都还回去?


王晓棠昔日照片


演艺市场价值体系失衡,明星虽然是得益者,可是他们真不能背这个锅,这是一个很长的链条。你要追问,为什么社会上的投资渠道如此之少,热钱为什么只有影视一条路可走,大众为何只能消费艺人而不去关心国家大事,艺人为什么演艺水平不怎么样仍然应者云集、是不是教育和审美体制出了问题……


宋丹丹们,还是先把这些问题解决了,再去指导网红明星的人生吧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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男女互换身份,一切令人震惊!那些年,职场的奇葩经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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原创 2017-03-13 侯虹斌 侯虹斌


这几天,一个著名的微博大号@英国那些事儿 发了这样一条长微博:


美国的Martin(男)和Nicole(女)是同事。Nicole总是被老板批评办事效率太低。一天,Martin用了Nicole的签名邮件与客户沟通;客户对其百般刁难,极其苛刻。


Martin改换回男性的身份交流,客户马上变得语气温驯,很好说话,简直成了模范客户。


故事的主人公Martin和Nicole


Martin大为震惊。于是,在接下来的两周内,他与Nicole互换签名,也就是互换身份,与客户进行邮件交流,结果,Martin用Nicole的身份,无论说什么都被质疑,客户各种居高临下,还有人问“她”是不是单身。而Nicole用男性的身份,则度过了她效率最高的两周。


Martin这才明白,为什么老板总是抱怨Nicole工作效率低。仅仅因为她是一位女生,就很难获得别人的信任,就要忍受别人的指责和为难,甚至隐形的性骚扰。他总结:“我并不比她更擅长这份工作,我只是在看不见的地方占了便宜。”


这个账号还截取了一些美国一些读者的留言,那些女性纷纷表示:“那就是我啊。”“我的名字是中性的,客户沟通还好,一旦见面知道我是女的,马上就开始不信任我。”“我先给客户提出一个建议,然后合伙人把我的建议重复一遍;否则客户不听。”……


Martin问Nicole是不是经常遭遇这种事,Nicole回答有很多


Martin意识到Nicole要花费更多的时间去赢得客户的信任


这还是在美国;一个性别虽然仍然不那么平等,但至少比中国要平等的国家。


你不会告诉我,中国职场上从来不歧视女性吧?


其实我以前谈过,在升学和找工作上面,女性本来就已经被各种各样的歧视挡在门口了。不要装外宾,说那是因为你不够优秀,优秀就可以了:人家只要看你的性别为女,简历要么不收,要么微笑着收下,一会儿全部扔垃圾桶;你拿一百个证书、门门都考一百,也比不上人家一个“性别:男”啊。


不信的,请戳这里看《奋斗了这么多年,一起平等地喝喝咖啡有何不可》


这意味着什么?男性普普通通就可以找到的工作,女性必须要非常优秀才有资格入选,你说这种问题,与个人奋斗有关吗?


好了,当女性当中的best of best,精英中的精英,找到了理想工作了。是不是就从此平等了?当然不是。上述美国的例子,在中国也从来不缺乏。大家的思维惯性是,男性做事情比女性靠谱。


简单来说吧,如果要见律师,对方来了年龄差别不大的一男一女,多数人自动认为,男的是律师,女的是助手;见客户,自动认为,男的是领导,女的是小秘书;见记者,自动认为,男的是正牌记者,女的是跟班实习生。



实际上,这里就反映出了两层含义。首先,人们默认女性一定居于从属地位,男性一定是主导者。第一反应,就是女性不如男性,这几乎已是全社会的共识。


更严重的问题就是,虽然也有一些反例,但这确乎符合多数情况。这是不是就说明女性确实就比男性能力差,水平差?


并不是。这是一种对女性不公平的恶性循环的结果。原因是综合的。


首先在进入职场时,女性就已不公平地筛选过一遍了。你去招聘会上看一眼就知道了,多少岗位申明只要男性。举一个网上看来的例子:


“一位我们班综合排名三年前三的女生,某大银行面试拼不过我们班排名三年倒三的男生。 面试的时候主考问那个男生:你觉得你跟她们比有什么优势?男生特别拽来了一句:我是男的啊。事实就是这么残酷。”(微博评论 @洞爷湖专用擦刀布)。


性别歧视在求职中较为普遍


然后进入了职场之后,就算男女同样做文员,女性很容易被安排去倒水、擦桌子,服务于他人、甚至是平级的同事。不少女性,额外会多出一些服务性的工作。你要是想干出点什么业绩,周围一群人以及家里的三姑六婆开始劝你了:干得好不如嫁得好;这么辛苦干嘛还不如尽快嫁人;嫁人了还不如多点时间留给家庭;既然有家庭了还不好好准备生两个小孩?


当周围的主流声音都在这么呱噪时,这不就相当于跑步时,一群人在拖你的后腿么?如果是男性,会有这么多人出动一起拖后腿么?


好啦,在这个过程中,有一部分的姑娘抵不住这么多人拖后腿了,就后退了,把好位置让给男性;但还是有部分女性顶住成为佼佼者。她们就会被各种无视,各种打压。干得好的,漂亮一点的,就在嘀咕人家是不是靠着睡上去的?不讲究打扮的女性升职了呢,则认为人家是老姑婆,不是嫁不出去就是生不出孩子。


还有,一起工作时,不管是同事,还是客户,都不由自主地给女性制造障碍。举几个例子:


“我上学就已经感受到了。明明是做小组作业,如果小组中男性偏多,有时候甚至就一个男的,他们固执己见,坚持自己是对的,你的任何提议都可能会被无视甚至反驳,所以我后来就干脆跟男性说我的建议,让男性替我说我的想法。哎,就跟男性一起写个作业都要花更多时间说服他们,工作中可想而知。”(@reanna折子戏)


“我是个女生,大学期间是我拉到了一个项目,并且找了两个男生一起合伙做项目,在与对方洽谈时……我完全就变成了个透明,我说什么都要通过那两个男生重新传达过。(@聋冬强)


“作为一个女律师,在律所来咨询的当事人基本都不会找我咨询。就算只有我一个人在所里都会等其他律师来。很多事情由女律师出面都会被认为是不重视的对待,觉得老子出了这么多钱请律师你竟然叫个女律师来敷衍我。”(@阿呀呀呀一个神经病)


……


搜索有关女性的联想词都是……


这样的故事,每个人都听闻过有不少吧。


我还没谈及性骚扰的问题呢。多少女记者,如果是单独采访,要保障自己的人身安全,也成了非常大的精神负担。既要拒绝一些不礼貌的暗示,为了工作又不好得罪对方。这恐怕也是许多职场女性的共同困境吧。


最糟心的来了。女性到了生育年龄之后,不得不休产假、腾出时间来照顾孩子。如果是在一个性别平等的社会里,这产假和哺乳假对女性工作的耽误时间并不长,政府也已以其他形式支付过产妇的生育保险了,企业在这方面承担的损失不大。——然而,中国的男性基本上不休产假,新生婴儿的照顾主要都是妻子,即便是妻子回去上班之后、仍然需要匀出一定的工作时间分心来照顾孩子;相当长一段时间内,女性都必须围着新生婴儿转,能兼顾工作与孩子的,都是女超人。


但女超人又有多少呢?同样的工作,同样的孩子,为什么女性就要成为三头六臂的超人,而普通男人就可以正常工作、正常应酬?


这样一来,企业认为招女性就是吃大亏了。加上国家强力鼓励二胎,女性找工作就更难了。就算找到工作,企业也自然认为女性不适合出差,不适合外派,不能胜任竞争性强的岗位;自然也就不适合升职,不适合当领导。


问题是,当某位男职员不靠谱,公司会认为,这个人不靠谱,再招一个男职员就好;而某位女职员不靠谱,公司则会认为,女性不靠谱,再招一个男职员就好。


基本而言,就是把女性从职场上排挤出去,让她们从事生育和家务这样的无薪酬劳动。


所以,最终我们看到的是,女性的上升,碰到的不只是透明天花板,她必须得一层一层地向上冲破无数层的透明天花板,直到头破血流,再没有力气;而男性,一缕轻烟一样飘上去。


正因为难,所以,我更要强调:女性要多参与传统定义下的雄性竞争。


除开重体力劳动之外,哪些领域,男性最削尖了脑袋往里面钻,那就证明那样的行业、那样的岗位最有价值,那同样值得女性去追求。哪怕有无数的人踩在你的头顶上,但也要咬牙坚持下去,才能为这个性别平反。


而那些稳定的、方便照顾家庭的、低竞争的、可替代性强的岗位,一般都工资低、升职无望,则是属于那些主要从事无薪酬生育和家务的女性的避风岗。如果职业女性的工作,渐渐被定位在一些低薪酬、低竞争的工作上了;这是非常可惜的。


很希望更多的男性,能像文章开头提到的Martin一样,能换位思考;要知道,人与人都是平等的,每个人之间的差异,远远大于性别之间的差异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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愚人节纪念张国荣, 你缅怀的是他呢, 还是在表演自我感动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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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7-04-01侯虹斌侯虹斌

张国荣离去,已经14年了。

想当年,他在香港文华东方纵身一跃,娱乐新闻出来的时候,大家都以为是4月1日愚人节的玩笑呢。没想到那却是真的

正当盛年,却决绝地告别人世;一代巨星的这个“凄凉的手势”,大概是震憾了整整一代歌迷,以及众多路人粉。张国荣逝去之后,他的形象前所未有地崇高起来,大家挖掘他出演的电影、演过的音乐,他的台词、歌词,都被当作诗篇。他的地位越抬越高了。

如今,在文艺青年,以及伪文艺青年当中,四大“刻奇”一个也不能少:纪念张国荣、纪念海子、纪念顾城、纪念曼德拉。这几位名人的纪念日,仿佛是定时闹钟一样,到时到点,文字工作者们自动文思如涌潮,无限的缅怀,无限的深情。

“刻奇”(Kitsch)并不是一个新鲜的词。上世纪80年代末中国读者在昆德拉那本《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轻》中已经遇到过。当时将它译为“媚俗”,其实真实含义是“媚雅”,有一种自我感动,自我崇高的意味。自我感动不是一件坏事,不过,当发现这种自我感动,能让自己显得崇高;就忍不住滥用了。开始要求别人也感动,也一起来崇高。这就是“媚雅”,这就是“刻奇”。

米兰 · 昆德拉这么刻薄的人,形容得很准确:“将既定模式的愚昧,用美丽的语言把它乔装起来,甚至连自己都为这种平庸的思想和感情流泪”。他比喻称,第一滴泪是刻奇,第二滴是刻奇的刻奇。第一滴泪无法避免,人类总要有感情,第二滴泪是故意的,是为了我能跟大家一样。这种“刻奇的刻奇”,才是值得警惕的。

重新翻到文艺界的这四大“刻奇”,就明白了。有时,纪念他们,不是因为我们了解他们,对他们有了恰如其分的评价,公允地看待他们;甚至未必真心喜欢他们。恰恰是因为不了解,看到人人都在纪念,我们当然也不能落下。赶不上流第一滴泪,那就赶紧流第二滴泪吧,别人做什么,我们也要做。

比如说,顾城,除了“黑夜给我黑色的眼睛,我却用来寻找光明”,大家还记得他多少首他的诗?那些对他的自杀无尽美化,觉得是“诗人的一种救赎”的,是不是不知道他为什么要用斧头砍死妻子?是不是不知道他的妻子不仅从经济上与家庭劳动上全面抚养照顾他,还要接受他与小情人的三人行?

倒不是借机在这里道德批判顾城。如果真正有学者诗人能够在了解一切之后客观公正地评述,再来纪念,那是正常的学术争鸣的;但那么多不着四六的缅怀,在道德与才华、在基本伦理与你读不懂的诗当中,在这些这么深刻复杂的问题面前,可曾有动过一点点脑子?

曼德拉,一直活在Beyond唱的《光辉岁月》,很好。但除了得知他是得过诺奖的南非黑人之外,敢问,你了解过在南非种族隔离的前世今生,你知道南非的政治与经济之前与之后都有过什么变化吗?在对曼德拉的怀念之前,你认真读过几本资料呢?

海子或许更纯粹一些,我很喜欢他的诗;他的卧轨,确实是诗歌界的一大损失。但纪念的时候,请记得当时空前绝后的社会氛围;也请了解一下,那时的气功有多么流行;不知道社会背景,捕捉不到一个杰出诗人在那个年代里的思想与轨迹,你说,你深情款款纪念的到底是啥玩意儿呢?

大部分人只是人云亦云地跟随,他们根本不知道自己纪念的是什么。只有一些苍白而被重复了一千零一遍的陈腔烂调。

张国荣,因为是大明星,也许粉丝更多,门槛更低。他在音乐与电影方面都有杰出成就,身为巨星,却没有什么污点,在如今港星凋蔽,再无光环的今天,张国荣的作派,一代风流,一代传奇。

但不得不说,张国荣在去世后达到封神、封圣的地位,也远远超越他活着时候的地位。他之所以成为“刻奇”的对象,不是因为他是所有巨星当中最优秀的一位,而是世人恰好选择了他,作为符号,来玩一场历时长久的行为艺术。

就拿他的好友梅艳芳为例。同样级别的天皇巨星(在世时,梅的影响力更大、乐坛纪录更多些),同样正在事业最巅峰时英年早逝,被称为“香港的女儿”;而且,梅艳芳去世前策划了一系列新碟和演出,有始有终、有交有代,更加令人凄惶与感动。梅艳芳与张国荣同年去世,但估计连梅艳芳的忌日也无多少人得知罢?

同理,如日中天之时、英年早逝的陈百强、罗文,并无缘成为纪念的主角。甚至,连早逝的国际巨星邓丽君,李小龙,也享受不到张国荣那么高的待遇;那么多写给“哥哥”的情书,源源不断地在豆瓣上生产出来。但邓丽君或李小龙,虽有不少理性客观的报道分析,论“情书”,又能分到多少?



这是一个巨星云集的时代

这种自我感动,已内化为一种集体无意识了。从传播角度来说,你写一篇纪念陈百强、梅艳芳的,点击率大概无法跟纪念张国荣的相提并论。于是乎,就算我并不偏好张国荣,我也不得不附庸于大众的趣味,被语言垄断和收割,自觉地开始讴歌他。

人生艰难,巨星也不例外。我理解当事人的困境和痛苦,他们有权选择自己的人生,或者结束它。但是,后来人把死亡和自杀诗化,并不值得推许。

明星的脑残粉,他们虽然狂热,但至少还对明星们了如指掌,发自内心;但这些“刻奇”粉,粉的并不是人,而是符号。借着别人的魂灵来自我感动、自我美化,本来就是一件幼稚而滑稽的事;当这样的刻奇表演,一年几度上演的时候,真诚地虚伪着,咳,就像口唇期的婴儿一样,永远长不大。

这一张照片,令人唏嘘。
罗文、陈百强、梅艳芳、张国荣,
全都是一代巨星,全都英年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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怀念张国荣,我们在怀念什么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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愚人节纪念张国荣, 你缅怀的是他呢, 还是在表演自我感动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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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7-04-01侯虹斌侯虹斌

张国荣离去,已经14年了。

想当年,他在香港文华东方纵身一跃,娱乐新闻出来的时候,大家都以为是4月1日愚人节的玩笑呢。没想到那却是真的

正当盛年,却决绝地告别人世;一代巨星的这个“凄凉的手势”,大概是震憾了整整一代歌迷,以及众多路人粉。张国荣逝去之后,他的形象前所未有地崇高起来,大家挖掘他出演的电影、演过的音乐,他的台词、歌词,都被当作诗篇。他的地位越抬越高了。

如今,在文艺青年,以及伪文艺青年当中,四大“刻奇”一个也不能少:纪念张国荣、纪念海子、纪念顾城、纪念曼德拉。这几位名人的纪念日,仿佛是定时闹钟一样,到时到点,文字工作者们自动文思如涌潮,无限的缅怀,无限的深情。

“刻奇”(Kitsch)并不是一个新鲜的词。上世纪80年代末中国读者在昆德拉那本《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轻》中已经遇到过。当时将它译为“媚俗”,其实真实含义是“媚雅”,有一种自我感动,自我崇高的意味。自我感动不是一件坏事,不过,当发现这种自我感动,能让自己显得崇高;就忍不住滥用了。开始要求别人也感动,也一起来崇高。这就是“媚雅”,这就是“刻奇”。

米兰 · 昆德拉这么刻薄的人,形容得很准确:“将既定模式的愚昧,用美丽的语言把它乔装起来,甚至连自己都为这种平庸的思想和感情流泪”。他比喻称,第一滴泪是刻奇,第二滴是刻奇的刻奇。第一滴泪无法避免,人类总要有感情,第二滴泪是故意的,是为了我能跟大家一样。这种“刻奇的刻奇”,才是值得警惕的。

重新翻到文艺界的这四大“刻奇”,就明白了。有时,纪念他们,不是因为我们了解他们,对他们有了恰如其分的评价,公允地看待他们;甚至未必真心喜欢他们。恰恰是因为不了解,看到人人都在纪念,我们当然也不能落下。赶不上流第一滴泪,那就赶紧流第二滴泪吧,别人做什么,我们也要做。

比如说,顾城,除了“黑夜给我黑色的眼睛,我却用来寻找光明”,大家还记得他多少首他的诗?那些对他的自杀无尽美化,觉得是“诗人的一种救赎”的,是不是不知道他为什么要用斧头砍死妻子?是不是不知道他的妻子不仅从经济上与家庭劳动上全面抚养照顾他,还要接受他与小情人的三人行?

倒不是借机在这里道德批判顾城。如果真正有学者诗人能够在了解一切之后客观公正地评述,再来纪念,那是正常的学术争鸣的;但那么多不着四六的缅怀,在道德与才华、在基本伦理与你读不懂的诗当中,在这些这么深刻复杂的问题面前,可曾有动过一点点脑子?

曼德拉,一直活在Beyond唱的《光辉岁月》,很好。但除了得知他是得过诺奖的南非黑人之外,敢问,你了解过在南非种族隔离的前世今生,你知道南非的政治与经济之前与之后都有过什么变化吗?在对曼德拉的怀念之前,你认真读过几本资料呢?

海子或许更纯粹一些,我很喜欢他的诗;他的卧轨,确实是诗歌界的一大损失。但纪念的时候,请记得当时空前绝后的社会氛围;也请了解一下,那时的气功有多么流行;不知道社会背景,捕捉不到一个杰出诗人在那个年代里的思想与轨迹,你说,你深情款款纪念的到底是啥玩意儿呢?

大部分人只是人云亦云地跟随,他们根本不知道自己纪念的是什么。只有一些苍白而被重复了一千零一遍的陈腔烂调。

张国荣,因为是大明星,也许粉丝更多,门槛更低。他在音乐与电影方面都有杰出成就,身为巨星,却没有什么污点,在如今港星凋蔽,再无光环的今天,张国荣的作派,一代风流,一代传奇。

但不得不说,张国荣在去世后达到封神、封圣的地位,也远远超越他活着时候的地位。他之所以成为“刻奇”的对象,不是因为他是所有巨星当中最优秀的一位,而是世人恰好选择了他,作为符号,来玩一场历时长久的行为艺术。

就拿他的好友梅艳芳为例。同样级别的天皇巨星(在世时,梅的影响力更大、乐坛纪录更多些),同样正在事业最巅峰时英年早逝,被称为“香港的女儿”;而且,梅艳芳去世前策划了一系列新碟和演出,有始有终、有交有代,更加令人凄惶与感动。梅艳芳与张国荣同年去世,但估计连梅艳芳的忌日也无多少人得知罢?

同理,如日中天之时、英年早逝的陈百强、罗文,并无缘成为纪念的主角。甚至,连早逝的国际巨星邓丽君,李小龙,也享受不到张国荣那么高的待遇;那么多写给“哥哥”的情书,源源不断地在豆瓣上生产出来。但邓丽君或李小龙,虽有不少理性客观的报道分析,论“情书”,又能分到多少?



这是一个巨星云集的时代

这种自我感动,已内化为一种集体无意识了。从传播角度来说,你写一篇纪念陈百强、梅艳芳的,点击率大概无法跟纪念张国荣的相提并论。于是乎,就算我并不偏好张国荣,我也不得不附庸于大众的趣味,被语言垄断和收割,自觉地开始讴歌他。

人生艰难,巨星也不例外。我理解当事人的困境和痛苦,他们有权选择自己的人生,或者结束它。但是,后来人把死亡和自杀诗化,并不值得推许。

明星的脑残粉,他们虽然狂热,但至少还对明星们了如指掌,发自内心;但这些“刻奇”粉,粉的并不是人,而是符号。借着别人的魂灵来自我感动、自我美化,本来就是一件幼稚而滑稽的事;当这样的刻奇表演,一年几度上演的时候,真诚地虚伪着,咳,就像口唇期的婴儿一样,永远长不大。

这一张照片,令人唏嘘。
罗文、陈百强、梅艳芳、张国荣,
全都是一代巨星,全都英年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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怀念张国荣,我们在怀念什么?

助理 | 刘   艺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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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个背GUCCI包的高知女性对世界的阐释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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从裸贷到卖卵,到底还有多少坑等着女大学生 ||世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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侯虹斌

女大学生卖卵20颗获25000元报酬,你觉得多还是少?

恐怕,稍为有点医学知识的人会大吃一惊吧?近期,媒体作了一个详细的报导,报道了一个地下的卖卵子的市场,女大学生小雨(化名),在一处公寓楼里,一间私下改造的“手术室”里,接受了人工取卵手术。

此前,小雨在安排之下,开始打了多天的促排卵针;到了取卵当天,“护士就让我换了那边的睡衣,然后口罩头套,下体消毒”,小雨按照工作人员的指示完成了“手术”前的准备工作,躺在手术床上。所谓的医生和护士开始进行取卵手术,这个过程中没有打麻药。

而且,这个取卵手术,并没有签合同。中介告诉小雨,通过手术从她体内成功取出了20颗卵子。当记者再次与小雨联络时,发现QQ聊天窗口的在线提醒已从“4G在线”变为“iPhone7 Plus在线”。而此前,小雨的说辞是,“我是真的缺钱,没办法。”

「 捐卵女孩与记者的QQ聊天截图(图片来自中青网) 」

记者引用了专家的提醒:“中介说取了20个卵子,这个数字谁也不知道真假。在我们的临床上,一次只取10-12个卵子,这个数量对于胚胎移植已经够了。要得到更多卵细胞,需要用更多药刺激卵巢,这是有风险的。卵巢被刺激过度,容易发炎,形成腹水。”在这个手术过程中,其实就是“用手术用的空心针刺破卵巢进入卵泡,才能取卵”。所以取的越多,意味着在卵巢上留下的创口也越多,伤害也越大。

「 取卵用的穿刺针(图片来自东方网) 」

很多女性并不知道,取卵手术的风险非常大,约为1%的可能会导致严重的卵巢过度刺激综合征(OHSS)。另外,促排卵药还可能导致卵巢扭转;而一旦卵巢扭转,就切断了卵巢的血液供应,很快就会出现卵巢缺血、坏死的严重后果,不得不开腹手术切除坏死的卵巢。国内已发生多起因OHSS而死亡、脑栓塞、外周血管栓塞、严重肾功能衰竭的案例。

“广州17岁少女打激素卖卵一次取出21颗卵子,内出血险丧命”这样的新闻,并不是罕例,只不过有没有曝光而已。黑中介的医生不会告诉你,取卵会刺穿你的阴道,对你的身体有严重伤害;不会告诉你,这个手术有生命危险,导致终生不育也是常事;更不会告诉你,黑中介的所得,是你以付出生命风险为代价所得的5倍到10倍。

我最厌恶的还是那些广告或宣传,以“女大学生卖卵,两周可轻松得两万”引诱意志薄弱、缺乏常识的姑娘入其彀中。因为在中国,几乎是没有正当的性教育的,即便读到大学,很多人对性知识一无所知,而且羞于了解、不屑了解。她们看到“捐卵”这个词,以为跟“捐精”差不多呢。但容许我打一个比方,捐卵这个过程,如果比作捐精的话,就相当于用空心针刺穿阴茎再刺进睾丸去取精;而且,因为取卵是体内的,比这个比喻的风险还要大很多——怎么样,完全没有生理知识的人,有没有觉得脊背发凉?

这其实就是利用信息的不对称去欺骗他人。

当然,这一类女大学生自己也难辞其咎。她们“真的没钱”,那为什么又急于换上昂贵的苹果手机?冒着生命危险去出卖子宫,才得来这几个钱?

去年闹得沸沸扬扬的裸贷,一度流行于部分女大学生当中,她们可以为了一盒眼影、一套护肤品,就拍下裸照,交出亲朋好友的各种信息和资料,仅仅为了借出数千元。最后不仅要偿还数倍、数十倍的高利贷,也把自己置于被胁迫卖淫、把亲友暴露于高利贷催债的危险当中。

这里也要提一句:为什么总是女大学生?是因为男大学生不好骗、不虚荣、不缺钱吗?

当然不是。只不过因为女大学生的身体自带着性价值、子宫价值;又因为有了“大学生”这一身份,增加了一点附加值而己。这一个群体,年轻,正是性价值最高的时候;又未经世事、没有收入来源,特别容易欺骗。所以,她们的身体,成为骗子们觊觎的富矿。而男性的性价值不高,他们所能的劳动力不值钱而己;并不是年轻男性的道德感比女性强。

在这个问题上,男性并没有仅仅依据性别、就来裁定女性爱慕虚荣的权利。只不过是因为女性“怀璧其罪”,而不得不学习各种办法,来进行自我保护罢了。

我很不喜欢动用道德批判,但我认为,应该进行智力批判。出卖的东西和换取的东西绝对的不对等,这些姑娘读的书都读到哪里去了?

她们肯定在犯错,在自毁,但她们未必知道,或者以为自己可以超脱于风险之中。这里有一种常见的误区,以为卵子和性,都属于可再生资源。其实大错特错。

卵子就不说了,人的一生排卵的数量是有限的,排一颗少一颗,不可再生。在这个问题上犯糊涂属于科盲。而性呢?她们以为,拍裸照、出卖性,“对自己没有什么坏处,又不会少一块肉”。真是这样的吗?实际上,一但觉得“性”也可以拿来换东西的时候,这样的经历,将指引着她们的心理、价值观、人生信息都发生扭曲。就像人生的分岔路一样,从此走向不同的轨迹。

最后,我只能一声叹息:“她不知道所有命运赠送的礼物,都暗中标着价格”。(茨威格的《命丧断头台的法国王后——玛丽·安托瓦内特传》 )她们必将为她们年轻时的错误买单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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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个背GUCCI包的高知女性对世界的阐释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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潮流是“反性感”?可男可女才是真性感!||时髦态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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侯虹斌

女汉子这个“歪风邪气”,在女明星当中已经流行了好几年了。很多女明星都把这个当成是自己的人设,说自己大大咧咧,不拘小节,从来不娇滴滴。

这是很拉好感度的。因为在很多人的理解当中,一想到女明星,就容易想到小心眼,想到勾心斗角,急于上位。“女汉子”,就意味着自己能够吃苦耐劳,能够跟大家打成一片,既不会太挑剔、也不会太计较;这样,就把自己跟外面那些“妖艳贱货”区分开了。这也是这个形象会比较招人喜欢的原因。

是冰冰还是&ldquo;范爷&rdquo;

不过近年来,这个境界又更进一步了。她们还喜欢被称为“国民老公”,不管是偏中性化的窦靖童,还是本来就长得千娇百媚的张天爱、郭碧婷,都想把这个标签贴在身上。连像狐狸精一样妩媚的范冰冰,好几年前她逆转形象的关键,也是把自己塑造成为霸气的“范爷”。

最典型的是刘亦菲,明明就是娇弱美丽、吹弹得破的小仙女,居然也开始喜欢玩反串,穿上迪奥的西装长裤套装,帅了一脸,人称“天仙攻”。

女明星们玩“自黑”,开启自嘲模式,其实,都是为了偏离传统的柔弱、心机的女性认知。更亲民,更吸粉。

帅气的斯图尔特

不过,这又与“超级女声”时代由李宇春等人带起来的tomboy 风潮,有很大不同。李宇春已经走向国际化了,不过她的男性化的打扮仍然是时尚圈的一股清流,无法复制。而别的女明星,虽然自命为各种汉子,但从杨幂、赵丽颖到袁姗姗、周冬雨,或者刘雯、何穗这些街拍潮人,她们是很珍惜自己身上的女性美的。惟一不同的,是女性美的定义发生了偏移。

潮人们的标准打扮,就是通过穿各种各样宽大外套、阔腿牛仔裤、男友衬衫和丑靴,来掩饰女性的腰身和线条;像罩子一样,把自己的身材曲线遮掩起来。唯一允许大大方方坦露的,是一双笔直的大长腿。

再具体一点吧,现在的服饰搭配标准,压根不再是打扮得优雅、迷人、浪漫了。如果穿的是短裙,就要配双白板鞋;如果穿着一身飘逸的长裙,就需要配一双军靴;如果穿着浪漫的真丝绣花裙,就需要配上皮革外套;反过来,如果身上套着件宽松粗犷的军装外套,那脚上就最好蹬一双尖到吓死人的细高跟鞋。全身统一的打扮,只会被点评为“太娘了”“太OVER了”。

窦靖童

总之,入时的打扮是一定要兼具男性化或者中性的因素,还有一点女性细节的点缀的。

大概还是一两年前吧,国际各大时装周上总是有中国的明星,像妖魔鬼怪一样出没;偶尔我觉得穿得斯文得体很淑女的,反倒被时尚评论员们酸:“太娘啦”。这个度,真难把握啊。

做到不“娘MAN结合”的明星,注定得不到更好的时尚资源啦,在这个时代里。

巴黎时装周上的中国女星

从另一方面来说,今日中国的女明星们个个是豪门,收益极高,不管是日进斗金的杨幂杨老板,还是女巴菲特赵薇,或是一大群流量小花们。她们不仅有话事权,而且调门也高了起来,更愿意以强势、能干,这些传统上认为属于男性特点的风格来行事。这也许是“女汉子”这一人设,在时尚界引起颠覆性反应的原因。

“去性感化”,是一个关键词。

以前听曾经听行业内的人说,在拍时尚大片的时候,别人都要求修图修得胸大一些,杨幂是罕见地要求把自己的胸P小的女明星;也许她的先天条件特别好吧。但现在女明星都在有意无意这么做啊,潮流不就是掩饰自己的身材曲线吗?

现在的内衣,再也不会像个三五年前那样,喜欢塞着厚厚的海绵垫,什么聚拢内衣,丰胸内衣到处风行了;挺着一双虚假繁荣的假胸,也蛮尴尬的。2016年,有一种叫做bralette的内衣开始流行。就是那种带有蕾丝的,半透的,没有钢圈也没有海绵垫的内衣。设计上的花样更多,但都是超薄的,营造出来一个个瘦削的平胸。这种才是新的美。

甚至,因为这种潮流的流行,连行业翘楚维多利亚的秘密的销量也大幅下滑。因为维密的看家本领就是突出身体曲线,垫着厚厚的胸垫,塑造出好胸型。虽然在潮流到来时,他们也推出了bralette的内衣;但维密没有引领潮流,而是跟随潮流,就失去了定价权,导致了业绩下降。

bralette

有人会觉得性感不再,优雅不再,看着那些穿得怪异的模特和明星们直摇头;也有人觉得,性感的定义再度被更新了,多了新鲜感,中性也是一种力量,有何不可?

这种“去性感化”,算不算是时尚界的拔乱反正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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全职主妇,你辛苦劳动,就不怕被丈夫和孩子当成蛀米虫吗?||价值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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侯虹斌

看了鞠白玉老师的文章《做全职妈妈是没有追求的人生》,很是感慨。其实全世界都一样。女性有子宫、能生孩子,这个本来是个优势,是为人类繁衍和生产立下汗马功劳;结果社会的发展,却把女性的优势却变成了对女性的惩罚:女性不得不为此付出牺牲自由、牺牲经济能力的巨大代价,去生育与抚养孩子,养育的孩子却是父权制度的继承人,没女人什么事。

女性的这种牺牲,不仅得不到承认,反而会被讥为“无能”。

进入现代社会之后,有效的法律和制度,会把抚养孩子的责任尽可能地平摊到父亲与母亲身上,让母亲也能脱身去工作、有一定的自由。可惜,这只是目标,现实中,哪个国家都达不到。而在中国,实际情况就更复杂了。

1

我在腾讯直播做了一档关于社会两性关系的直播节目“亲密客厅”,我的搭挡是社会学系学副教授、性学专家裴谕新。在直播当中,她谈到了她在做社会调研时听到的一个案例:

一位女性,结婚之后,便辞职照顾丈夫和孩子。但是,后来,她每次与丈夫上床,都要求丈夫必须给她800元。为什么?因为她没有钱;而他们的孩子有听力障碍要做大手术,丈夫觉得没必要治病,她却想治好孩子的病;她不得不通过向丈夫出卖身体,来换取给两人共同的孩子的手术费。

我就不多评价了,当时只听得浑身发冷。

没有收入来源的全职主妇,连给孩子治病,都要靠与丈夫做交易;我善意地相信这仅是一个个案。不过,我从另一个角度来思考,作为一个没有收入来源的全职主妇,想要做什么事情的话,不依仗丈夫的善心,她能有什么办法?有制度保护她吗?有法律保护她吗?

最近,我发现在微博上,有一个新的趋势:全职主妇与职业女性开始撕起来了。后来上天涯,发现天涯也新开了好多个帖子在互相指责,经常一吵就是几千上万个跟帖。


「 全职主妇VS职业女性 」

我想,这个问题早不争,晚不吵,而在这个时候引爆,是因为国家这一两年在大力推行二胎政策,问题正在全面凸显出来。“二胎化”之后,直接影响就是:有一些家庭必须有一个人在家带孩子;企业越来越不愿意招收女性、女性的薪水一再降低,与其如此,不如回家带娃。

这其实就是国家缺人手了、需要增加人口;国家请客,企业和女性买单。

这个逻辑比较简单的,在此不多说了。有趣的是,家庭主妇和职业女性有什么冲突呢,怎么会变成互相看不顺眼呢?

我想,这应该是由双方的优越感引起的。

职业女性认为全职主妇不劳而获,全职主妇认为职业女性没本事嫁有钱老公。这是最浅、最口水的层次,没有什么思考的含量。稍为深一点的争论,则是职业女性认为全职主妇并没有经济来源,仅靠着男性的感情和恩赐来维持,没有什么安全感;而全职主妇则认为,所谓女权,就是女性有选择自己生活方式的自由,家务劳动也是劳动,你管我呢。

这才是真正的问题。全职主妇的劳动,得到承认了吗?她们能从制度的层面获得保障、而不是靠男人获得安全感吗?女性有选择自己生活方式的自由,但,这种选择是自我意志的选择呢,还是信息被遮蔽之后的不对等的无奈?

当然,职业女性也不必得意得太早。因为在职业之外,你们同样要回家生儿育女,这些劳动同样也得不到法律的保障。

问题的症结就在于,我们的婚姻法律法规并不保护夫妻共同财产,而是保护资产方的利益,谁有钱就利于谁。谁在外面赚钱,钱就是谁的;而家务劳动、生养、教育孩子的劳动,都是无薪酬劳动;而且一旦离婚,在实际判决是得不到保护的。承担这些无薪劳动的,绝大部分是女性。

职业女性或者还有能缓冲的办法,全职女性只能祈祷丈夫永不变心、永远仁慈,靠爱来发电了。

2

在这些争论中,全职主妇向有工作的女性标榜全职多么不容易,寻求理解认同,甚至尊敬,其实是没什么必要的。因为制度不能保障夫妻平等的情况下,你的丈夫就是你的雇主;你只需要对雇主负责;雇主肯尊敬你,是你的运气。

那些勇敢辞职的全职主妇们,可以自己回答两个问题:

第一,你拥有家庭财产的平等主权吗?万一你离婚,你有多大的信心能取得分配财产的主动权?

第二,现在很多孩子的母亲都是能干的职业妇女(工作到四五十岁时,女副总、女副厅长、女老板之类的很常见);你的孩子长大以后,你作为一位全职主妇站在一群职业女性中间,他是否会为你这个全职妈妈而骄傲?

如果这两个问题,你都给了非常肯定的回答,恭喜你,你确实自由选择地合适自己的路,也能掌握自己的人生。

——但我很怀疑,有多少女性有这个信心。

第一个问题,我先来举一个众所周知的例子:王宝强与马蓉。

「 马蓉和王宝强 」

马蓉算是嫁得不错吧?后来,马蓉涉嫌出轨、婚内转移财产。姑且算作全部是事实吧,舆论不仅骂其淫妇,认为她比潘金莲还恶毒,因为潘金莲没有动武大郎的炊饼钱啊(其实,潘金莲恶毒是因为她杀人了而不是她出轨了)。

我要敲黑板了。马蓉转移的不是王宝强的钱,转移的是夫妻两人的共同财产,里面有一半钱她也有份使用。别以为王宝强拍戏挣的钱,与妻子无关。懂?

大众恨马蓉,很大程度上,是以为丈夫赚的钱都是丈夫的;妻子动用了丈夫的钱,就是偷。殊不知,就算王宝强,他如果转移了共同财产,与马蓉转移共同财产的性质,是一模一样的。

对马蓉超乎强度的痛恨,是因为大家既不了解婚姻法,又充满了厌女症的偏见。

还有,那种认为老婆买包包、买衣服的,就是乱花丈夫的钱,也很糊涂。钱是两个人共有的,丈夫能用,妻子当然也能用,两人是平等的。如果你买件衣服都胆战心惊,甚至连给孩子治病的钱都没法向有钱的丈夫要,那你在婚姻里,根本就是一个等待施舍的乞丐。

其实,欧美国家当中,因为生孩子多,雇保姆等成本高,全职主妇比中国的比例高许多。但人家全职爸爸同样也有不少啊。不能说欧美国家就完全解决了男女平等的问题,但在财产权上,至少保障夫妻共同利益。离婚时,女性(少数情况下也有男性)往往可以获得高额赡养费。而且,他们以家庭为单位征税,进入婚姻在某些税费上可以得到减免;即便是这样,西方国家里结婚的年轻人也越来越少了。因为这些细微的好处并不能给结婚带来太大的增益,反而增加了风险。

而中国呢?因为无薪劳动得不到承认,法律并不保护夫妻共同财产,只保护资产方(包括负资产方,比如负债者)的财产(或负债)。而在社会文化当中,更认为,全职主妇,就是不劳而获的蛀米虫。

我当然反对这种观点。但我承认“家务劳动也是劳动”有什么用?你的丈夫承认吗?法律保护吗?大众认同吗?你一直都无比自信和有安全感吗?

3

对于全职主妇来说,最恐怖的还不是丈夫看不起自己,而是孩子看不起自己。

就以前的明星王艳来说。她年纪轻轻嫁入豪门,便退出娱乐圈,也从来没有听过她婚姻不好的花边新闻。她带着九岁的儿子球球一起录节目。但球球经常说的是:“妈妈在撒谎”,“其实她心里一点爱我的成分也没有”。王艳自己也说:“刚才六六一直说我,说一看你跟你儿子的关系太好了,好到他完全都不怕你,你跟他说他也不怎么听。”

更雷人的是,球球吐槽说:“我妈妈喜欢购物,但购物了之后她就是放那儿不用、不吃,整个浪费我爸的钱。我爸每天赚钱赚得多,一天能赚十几万,但是她天天浪费,最高是一半。”

她的儿子,根本看不起这个母亲。

这还是公开播放的节目呢,被剪掉的更不知凡几了。

别怪小孩不能理解你的苦心。这是因为,孩子的父亲不尊重母亲,孩子都看在眼里了,也学会了。其次,这个社会并不尊重无薪劳动,认为养育孩子的劳动一钱不值,这个家庭所有的钱都应该是资产方的,妈妈是在花“别人的钱”——哪怕这个“别人”是丈夫。

在一个势利的社会里,孩子就是势利的;孩子怎么能拔着自己的头发离开地球?他们不喜欢含辛茹苦,只会亲近经济条件更好的一方。

这样的母亲,在这种偏见面前,腰杆怎么能挺得直?

再说了,王艳算不错了。中国有多少全职主妇,是嫁入豪门,十指不沾阳春水,不用做家务,一排保姆司机等着差使,除了带小孩晒太阳之外就是吃喝玩乐做美容的那种?大多数也不过是小中产,还要接送孩子、做家务、打点上下、给全家准备晚餐。正如@可怜大妈 微博中所言的:

“那些在家洗衣做饭带孩子伺候老人的,不叫全职主妇,别侮辱全职主妇,你就是不领工资且无社保的24H家政,那你干嘛不去家政公司谋个差事啊?好歹一个月六七千收入、4天休假、8小时工作、还能上社保,你会算账吗?”

在西方国家中,他们知道,全职主妇,同样是一份有尊严的职业,与在外挣钱的丈夫人格是平等的。但在中国,是没有这种平等的。所以,各种文章都在呕心沥血地教导中国现代女性的首要条件是:经济独立、经济独立、经济独立。中国也是全世界妇女就业率最高的国家。

我只能说,在没有制度保障之前,还是老老实实地赚钱吧,不要把自己耗费在太多的无薪酬劳动之上,替男权社会买单了。

——end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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